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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发生的事,对南烟来说,就像是一场噩梦。
那种撕裂的痛,铺天盖地而来,让她感觉到天地都要随着自己而毁灭了一样。
但,在她剧痛的时候,祝烽始终在她的身边。
他抱着她,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像是要给她力量一样,而不管自己在生产的时候,痛得多厉害,甚至用抓,用挠,用捶打来释放那种剧痛,他都始终一声不吭。
最终,当南烟陷入昏迷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哭声。<
又下雪了。
整个金楼别苑白茫茫一片,屋顶,房梁,甚至连园中的花草树木,都被白雪覆盖。
放眼望去,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
而康妃吴菀,正和她的父亲,成国公吴应求,还有她的哥哥吴定欣赏着这样的雪景。
芙蓉居中,大门敞开。
他们三个人坐在桌边,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的景色,每个人的身后都放着一个火炉,桌上还有一个小火炉,温着酒。
酒香四溢,随风飘得很远。
三个人一边喝,嘴角一边露出淡淡的笑容。
吴菀说道:“这一次,真是老天都在帮我们。那个贱人怀了双胞胎又如何,还不是生下来就死一个,而且,还偏偏死的是个男孩,哈哈哈哈。”
“哎。”
一边的吴应求嗔了她一眼,道:“说话小声一点。”
“怕什么?”
吴菀冷冷道:“难道她现在还有精力到这里来听我说话吗?”
“……”
“孩子死了一个,祖母也死了,她现在,恐怕哭都来不及呢。”
吴菀一边说,一边又笑了起来,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吴应求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己的女儿始终是这样不管不顾的,不过回头一想,这一次,的确是老天都在帮他们。
万一司南烟真的生下一个男孩,只怕整个朝堂,就要变天了。
幸好,幸好。
她生下的男孩,一出生就死了,剩下这个虽然还算健康,但是个公主,皇帝就算再疼爱,也有限了。
于是,他也忍不住笑了笑。
老天保佑……
一家人又喝了几口,吴应求还是说道:“好了,我们再喝两杯就收起来了吧,毕竟那边还在办丧事。”
吴菀一听,脸色又沉了下去。
“哼,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老家伙,死了就死了,居然还在皇帝的行宫办起了丧事,她们家的人,也配?”
“菀儿!”
这一次,吴应求终于忍不住的,沉声道:“为父再跟你说一次,你在后宫,不能再这样口无遮拦!”
“……”
“皇上不是让人随便拿捏的,你如果再这样下去,要为家中引来祸端的!”
听到父亲这样严厉的呵斥,虽然自己的身份是康妃,但吴菀还是咬着牙,没有说话。
旁边的吴定轻声道:“父亲不要动气。”
“我能不气吗?”
吴应求愤愤的说道:“你比司南烟早到皇上身边多久,虽然也是个妃子,可是你要弄清楚,这个妃子不是你自己挣来的,而是为父,而是这个家给你的!”
“……”
“而司南烟,她不靠家,不靠前朝,自己从文帝的选侍,从一个阶下囚做上了贵妃的位置,你跟她比比,你差多少?!”
“……”
“你之前被贬,为父无话可说,但你要知道,没有哪个妃子,能被贬两次!”
“……”
“若再有下次,只怕就是我们吴家大祸临头的时候!”
听到吴应求这样严厉的话语,吴菀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嘴硬的说道:“那又如何?反正她现在死了一个皇子,还能有什么用?”
“你——”
没想到她这么冥顽不灵,吴应求气得胡子直抖。
一旁的吴定只能轻声劝慰:“父亲不要生气。娘娘,你就不要再惹父亲生气了。”
一家人不欢而散。
而另一边,皑皑白雪当中,又多了一种肃然的白色。
是灵堂和白幡。
三天已过,佟玉华的灵堂已经拆除,她的棺木也要被送走,送回金陵去了。
原本,以她的身份,是不能在皇家的行宫当中摆设灵堂的,但因为这一次,贵妃实在太过悲痛,所以皇帝破例,让人在厢房这一边,为她摆设了三天的灵堂。
只是,没有让贵妃过来。
毕竟,刚刚生产,而且,还生下了一个死婴,她的身体和精神,都遭到了极大的创伤。
南烟也无法坚持,只能让冉小玉代替她过来守灵。
这一下,棺木要送往金陵,冉小玉也终于回到了益寿堂。
一回去,就看到彤云姑姑小心翼翼的从益寿堂中退了出来,她上前,轻声说道:“姑姑,娘娘她——”
彤云姑姑用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
然后轻声道:“皇上来陪娘娘了。”
“哦……”
冉小玉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几天,皇上几乎什么政务都没有处理,一直陪在这边。
为了安抚娘娘失去祖母,又失去孩子的心伤,他也两天没睡,时时刻刻都在安慰他,也只有他在身边安慰的时候,贵妃才能勉强从悲痛中抽离出一点心神来。
冉小玉叹了口气,又问道:“对了,公主呢?”
彤云姑姑道:“刚刚从奶娘那里抱回来,娘娘要看公主,所以送到益寿堂里去了。”
冉小玉小心的听了一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