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棂洒向寝宫的时候,顾潇然懒懒地伸了个腰。
昨夜不知道数了多少只羊才渐渐有了困意,这会儿虽因着生物钟醒来,却仍旧有些头重脚轻的。
可她的意识刚刚恢复便又开始了思念,想着帝辛这会儿究竟会走到哪里,什么时候能抵达姬庄,路上是否安全……有没有想她?
这些问题始终都在脑海里萦绕着,越是想他便越是压抑不住想要立刻见到他的冲动。
顾潇然深吸一口气,想要以此来摆脱这种痛苦的煎熬,缓缓下床。
似乎听到屋内轻微的响动,蓝漓与几名侍女各自分工端着洗漱用品,一同走了进来。
“娘娘,该洗漱了。”
就这样,顾潇然木讷地洗漱完毕,又木讷地坐在餐桌前索然无味地吃着早餐。
她没想到,帝辛仅仅走了一天便让她如此的没着没落。
从前即便他没有经常来寿仙宫,可她知道他就在宫里,现在他远在去往姬庄的路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他有没有思念着她。
用过早餐,顾潇然便拉着蓝漓出宫闲逛,思念的感觉太过痛苦,她想用更多新奇的事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沉浸在无尽的思念当中。
而刚走出寿仙宫,便见到一个侍女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着什么,当她看到顾潇然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贵……贵妃娘娘……”
顾潇然眉头深锁,被侍女突如其来的撞了一下难免心惊,而一旁的蓝漓也一样的被吓了一跳,她连忙拉开眼前这莽撞的侍女,责骂道:“大胆奴婢,胆敢对贵妃娘娘无礼!”
顾潇然给了蓝漓一个眼色,蓝漓这才噤了声。
而那莽撞的侍女突然抱姿潇然的脚踝,颤抖着声音说:“贵妃娘娘,奴……奴婢……奴婢在……在分宫楼的花丛里看到……”
说到这里,侍女身体抖得越发厉害,瞳孔扩张,虽张着嘴巴,却因着惊恐而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潇然鹏了秀挺的眉毛,她搀扶起侍女,见她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连忙安抚道:“别慌,你看到了什么?”
“奴……奴婢看到……呜呜呜……”侍女又开始哭了起来。
顾潇然越发疑惑,隐约中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事了,你告诉我,你看到什么?”她再次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声音大了吓到这个本就受惊过度的侍女。
此刻帝辛不在宫中,又没有王后做主,顾潇然算是这宫中地位最尊贵的女子了,难免侍女受到惊吓后会不由自主的往寿仙宫方向跑,可她实在是惊吓过度,此刻神智有些失常,已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血……好多血……”
“什么好多血?”顾潇然面露焦急,“你说清楚一些。”
“死人……哈哈……是个死人 ̄哈哈……”侍女依旧在颤抖着身体,可她显然已经无法支配自己的大脑,眼睛瞪得大大的,又是哭又是傻笑。
顾潇然听了这话瞬间当机,她对蓝漓说道:“把她带回宫里,派人去请疾小臣。”
她说完,便朝分宫楼走去,蓝漓刚要叫住她,转眸又看了眼那个浑身颤抖却咯咯傻笑的侍女,无奈还是听话地把受惊过度的侍女带去安抚。
当顾潇然到达分宫楼时,那里已经围了很多宫人,当所有人见到贵妃娘娘来此的时候自动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她也正是因为这条路而清楚地看到前方从花丛里伸出的一条沾满血的手臂,而顺着手臂看过去,一个身穿内侍服装、个头不高的内侍衣衫凌乱地躺在花丛里。
距离较远,她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可心底却还是因此骤然一颤。.
身为考古者的她免不了与死尸打交道,可那些尸体早已成了一堆白骨,她在面对那些白骨的时候仅仅是将它们视为探索历史的研究对象,并不感到恐惧。
而现在,眼前这血淋淋的场景却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她难免隐隐生畏。
顾潇然压抑着想要呕吐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反复深呼吸几次,才故作镇静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落,便有一个内侍走上前,对她毕恭毕敬地说道:“回贵妃娘娘的话,今早上负责浇灌花草的侍女正准备浇水时便发现了这具尸体,然后就失心疯似得跑了。”
“你们之中有谁认识这个人?最近他有没有与什么人结下仇怨?”顾潇然又问。
“回娘娘,奴才们都不认识这个人。”
“贵妃娘娘应该认识这个人的,娘娘昨日还与这人在分宫楼相遇。”
顾潇然瞬间眉头紧锁,心底咯噔一下,难道这是昨日她见的内侍?
她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靠近花丛,如此近的距离,她看到那血淋淋的一幕时,险些心跳骤停!
这内侍不是慌传圣谕的人又是谁!那张原本年轻的脸上此刻满是暗红色的鲜血,而他大张的嘴巴里已经没有了舌头!
“像你这种人就该割了你的舌头,看你以后还怎么骗人!”
蓝漓昨日在分宫楼前与内侍说的话突然闪现在顾潇然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帝辛刚刚出宫便发生了这样的一幕,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远水解不了近火’了,她似乎终于可以明白那幕后的主使者的真正用意了。
一股身处悬崖峭壁的感觉包围着她,这种孤立无援让她顿感周身冷飕飕的,没有了一丝丝的转圜余地。
她反复吐纳了几次,仍旧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