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爽朗的笑声响彻在将军府,原本庄严沉闷的将军府里此刻热闹非常,虽说不至于到达张灯结彩那样夸张的地步,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不论主子奴仆,脸上均挂着喜气的笑容。
黄飞虎今日特别宴请了梅伯,一来感谢梅伯在朝堂上力荐的功劳,再有,借着这个时机庆祝黄蓉妗坐西宫。
这件事对黄家来说可谓是锦上添花的好事,难怪他会如此开心,黄飞虎双手将酒杯高举过头,脸上是难掩的高兴,就连唇边的短髭也随着他大笑的动作而一下下的颤动,他说:“一杯薄酒不成敬意,请梅大夫务必饮下!”
梅伯举起酒杯,回了一礼后浅浅地抿上一口:“黄将军客气了。”
黄飞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须臾蹙起眉头说:“梅大夫,下官有一事不明,这贵妃娘娘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的主动为陛下选妃?昨日妗儿入宫之时下官还心中忐忑,今日听到她入住西宫方才放下心来。”
“不得不说,贵妃娘娘确是个聪明的女子。”
“梅大夫何出此言呢?”黄飞虎一介武夫,舞文弄墨不行,说话就更是直白,梅伯委婉的话与他听来难免有些费解。
梅伯笑了笑,说:“陛下无法拒绝纳妃一事,你我都心知肚明,无论如何,陛下都会顾全大局的。你我都知道的事情,贵妃娘娘又怎会不知?”
“梅大夫的意思是……”
“她借着这个档口顺水推舟,咱们得罪了陛下,她却因此卖了陛下一个人情,此女难道不够聪明么?”
黄飞虎终于明白了梅伯话里行间的意思:“看来,贵妃娘娘真是个不简单的女子。”
“何止是不简单而已?”见黄飞虎再次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梅伯继续说道,“令妹这才刚刚入宫,虽坐西宫却无任何封号,而杜元铣之女杜婠也已当选,且住在东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朝堂之上老夫力荐令妹的事贵妃娘娘自然会知晓,想必她安排杜婠入住东宫也是故意为之的,黄将军莫要高兴太早。. ”
“难道她想以此牵制家妹?”
“这只是个猜测而已,具体还不好说。”
这句话如同彻骨的冷水浇在了黄飞虎的身上,将他原本高涨的情绪熄了一半:“梅大夫的担忧自是有理可循,原本让家妹入宫便没有报着太大希望,今日她坐西宫确是始料未及的事,难免一时得意忘形,连潜在的危机也察觉不到,还望梅大夫见谅。”
“老夫并无他意,只是想提醒黄将军,令妹一天没有册封,便不要高兴过早,以免到头来空欢喜一场。”梅伯捋了下泛白的须髯,幽幽开口道。
他言之有理,黄飞虎不免有些惭愧,他遂即道:“梅大夫之言下官铭记在心,只是下官还有一事想请教梅大夫。”
“你且说来听听。”
“如何能让家妹稳坐西宫,不知梅大夫有何高见?”
入宫虽是件不易之事,可入宫后却仍要面对太多的麻烦事,若单单入宫就已心安,那这千方百计入宫便也没了任何意义。
梅伯捏起一撮须髯轻撵了几下,想了一会说:“这确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不仅要有天时、地利,还要人和。”
“请梅大夫明示。”黄飞虎一脸虔诚地注视着梅伯,等待着他的指点。
梅伯再次饮了一口酒,缓缓道:“七月二十八是陛下诞辰,不仅要宴请各方诸侯,就连各宫妃子也要为他祝寿,女人间的竞争虽是激烈,却也是个极好的表现自己的时机。”
梅伯一语点醒梦中人,正给了黄飞虎当头一棒,他狠狠锤了下脑袋,恍悟道:“梅大夫果然高见呐!”
“呵呵呵……”梅伯笑而不语。
入夜,寿仙宫里亮起了几盏油灯。
顾潇然坐在案几前仍旧缝着香包,当她把晒干的花瓣装在里面时,看着那不太平整,做工粗糙的香包整个心凉了半截。
她将香包搁在一边,嘟着嘴巴唉声叹气。
蓝漓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来,轻轻放在案几上,见她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便揶揄道:“姐姐这是怎么了,陛下只是一日未来,你就如此心焦?”
顾潇然狠狠地咬了下嘴唇,从针线盒里拿了块布就砸向她,还一边佯装生气道:“你这丫头真是贫嘴,要是再拿我寻开心,我就……”就什么呢?顾潇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见顾潇然根本不会说狠话,蓝漓立马笑开了花,再次揶揄道:“姐姐,跟蓝漓还如此遮掩,你就大胆承认是在思春吧!”
“好啊你个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顾潇然咬着牙起身,蓝漓顿觉情况不妙,转身便跑,可她跑得还是慢了些,被顾潇然逮个正着,结果可想而知。
顾潇然的搔痒功夫可不是盖得,只见蓝漓都笑出了眼泪,还一边求饶道:“哈哈……姐姐饶命啊……哈哈……蓝漓再也不敢了……”
两人闹了一阵儿,见蓝漓实在怕痒,顾潇然便放了她:“看你日后还敢不敢拿我取笑?”
“不敢了,蓝漓再也不敢了!”蓝漓连忙服软。
重新坐回到坐位时,她再次睨向案几上那只绣工寒碜的香包,一脸愁闷地说:“这样的香包如何能送给陛下做诞辰之礼,岂不贻笑大方了?”
“原来姐姐方才一直在忧愁这件事啊,距离陛下诞辰还有十几日呢,姐姐这是着的哪门子急?”蓝漓微顿,又说,“况且,只要是姐姐送的东西,陛下一准儿会喜欢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