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长见道士答应下来,不由得大喜过望,道长做了这么久的法事,神态之疲惫,众人都能感受到,村长立刻招呼着人给道长安排住下。
道长自去休息,然而众人的集会却还是没有散去。村长颤颤巍巍的走在台阶上对着众人道:
“村里这些天发生的事,大家也都知道,许多村民都搬了出去,剩下的大都是村里的老弱妇孺!你们还有谁要走,我也不拦着,只是我一把老骨头是不会走的!
我们封家在这里待了几百年了,许多老祖宗留下的房子、田地都在这里。我们的祖坟,我们的根也都在这里,我不相信老天爷不会不给我们封家一条活路,我要帮助道长祛除邪祟,你们要么赶紧走,要么留下来和我一起帮助道长祛除邪祟!”
他这一段话,说得慷慨激昂,还有些莫名的悲壮,话音刚落,场间众人渐渐开始交头接耳,过了一会儿,各种交谈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终是有人开始响应村长号召,带头喊着:
“我们不走,我们要帮道长祛除邪祟!”
“我们不走,我们要帮道长祛除邪祟!”
“我们不走,我们要帮道长祛除邪祟!”
那声音越来越多人喊起,竟是都打算留下守着祖宗基业,陆潇看着这些人,不由得暗自点点头。
那村长看着众人这个样子,不由得老怀大慰,欣慰的看着众人点点头,他却是在一众大喊的村民中间,看到了神态平和的陆潇三人,他们三人这般平静在这群情激动的人群里确实有些突兀。
村长竟然是发觉不认识这几人,不由得指着陆潇道:
“这位后生,你看着眼生,不是我们封家村的人吧?”
众人眼光齐刷刷的看向陆潇三人,陆潇顶着众人的眼光,走出人群,向村长微微躬身一礼道:
“村长,我和几位朋友经过黄陂岭,我一位兄弟被生了癔病的封大砍伤了,我只好制服封大,送回封大家。但我兄弟实在伤的严重,只好留在贵宝地养好伤再走!”
封大娘闻言虽然不禁又是一阵悲色,但还是忍住哭泣向众人言道,陆潇等人不仅不怪罪他们,还出钱给封老五和封大抓药,还把陆潇等人这几日做的事都告诉了大家,只是说道最后家中的两个顶梁柱病倒了,还是不免面色戚戚的又要哭了起来。
众人知道她什么德行,几位和她亲近的大娘只好安慰她,还说他们家遇上了好人。
村长了解了事情原委,也是感谢了陆潇三人,又问了问牛子昭的伤势,不过都只是出于场面上的话,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只要牛子昭没什么大事便可。
陆潇等人的事只是集会的一个小插曲,大家都知道了这回事儿,大多没有放在心上,至多以后不会再暗中观察这几个外人而已。
村长又说了几句勉励大家的话,便即散了集会,众人尽皆退去,陆潇等人也随着封大娘回到了封老五家里。
几人都忙了一天,都有些乏累,便即各自休息。
陆潇却是没有马上休息,而是盘坐于床板上练起了《紫气诀》,这是他只要有条件一直都没有中断过的。
他在练着功,左边的是小方,右边的是李凤儿,三人各自一块门板用东西垫起来就这般睡觉,对面是这个房间唯一的一张床,上面睡着的是受伤的牛子昭。封老五家房子不多,除去封家三人占的两间屋子,只能腾出这间房给他们四人,好在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倒是还足用。
陆潇只运行了几个周天的《紫气诀》,便感觉到外面变天了,竟是狂风大作,不知吹了什么东西,吹得呼呼作响,以陆潇的入定功夫竟也是难免分神,他看了看受伤的牛子昭,这些天不知怎的竟是隐隐的有些发烧,人也是昏昏欲睡的,此时也是昏睡之中。
陆潇想到他的伤势几日不见好,反而发烧起来,不免有些担忧。他又看了看右手边的李凤儿的床铺上,只见本就瘦弱的她蜷缩成一团显得特别的娇小。
忽然大风不知打翻了外面什么物什,“哐”的一声吓得李凤儿一震,蜷缩成一团的她不由得更加猛烈地缩成更小的一团,陆潇甚至还能看见她瑟瑟发抖,陆潇实在看不过眼,只得下了自己的床铺,轻声对着李凤儿道:
“凤姐儿?”
李凤儿闻声一震,她却是感受到陆潇下床的声音,只以为他要去如厕,听了这一声便回答道:
“陆,陆大哥!怎,怎么了?”
陆潇闻言一笑道:“还问我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些害怕?”
李凤儿被他戳中心思,只好以几不能闻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
陆潇不由得心生怜爱之意,轻轻俯身对着李凤儿轻道:
“别怕,陆大哥在。”
他一边安慰着李凤儿,一边轻轻抚在李凤儿脑袋上。
忽然又是一阵大风吹掉了外面一物,惊得李凤儿一把抱住陆潇的腰,陆潇只好轻轻坐在李凤儿床头,一面安慰着她。李凤儿被外面的大声惊了,也被自己大胆的举动惊了,自己怎可这样抱着一个男子?
不过她又不知怎的,没有勇气就这样放开陆潇,她只好轻轻地枕在陆潇的大腿上。陆潇还是一面安慰着她,一面轻轻抚着她的小脑袋。
李凤儿与陆潇这般亲近的举动引得她自己面红耳热,但她却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今天看到那具尸体的冲击,村里各种古怪的事情和传言,今晚看见的那道士做法事的震惊全都烟消云散,过了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