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紧张的形势,张昭也不去纠结这两位武勋为何突然“翻脸”,脑子高速运转,再次向弘治皇帝躬身行礼道:“陛下,臣申请留在京中练兵。否则,练兵效果如何,陛下何以得知?
臣绝不做欺君之辈!愿立军令状,一年之内练出一支精兵。并向谢阁老证明足球可以为军中戏,可以增加士卒们的体力,是一种练兵之法。”
武英殿中的群臣瞬间目光落在张昭身上。
这里的重臣都是“老狐狸”,就算吃惊也不可能发出声音。全都审视的看着张昭。以一介书生之身去操持武事,在一年的时间内练出精兵?
这谁会信他能成功?
“张昭!”朱厚照扭头去看着身侧的青年,感受着他的决心,心中震撼。这并非是对张昭以文人练兵的震撼。他才十来岁,且对张昭的能力颇为认可,没有这种情绪。
而是,明摆着保国公、崔驸马两人在打压,张昭选择了决然的反抗,在天子面前立军令状!这不屈服的斗志,置诸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令他震撼。
李东阳颇有些无奈。
立军令状!这是随便立的吗?他都帮张昭把局面缓和,回头糊弄糊弄就好。但他能怪张昭吗?不能。若非如此,就要被保国公和崔驸马联手踢到边疆去了。
保国公朱晖和崔驸马就是“随口”打压下张昭。见张昭愿意立军令状便不再继续,免得引起皇帝的反感。当然,届时若兵练的不好,他们可不会客气。
马文升无声的笑一笑,此人勇气可嘉。对张昭的看法倒是略有变化,奏道:“陛下,张昭所言可行。兵部上个月调天-津卫所兵进京补充团营。可调一千人给张昭训练。”
弘治皇帝看向三名阁臣和英国公,“诸卿以为呢?”
四人都无异议。张昭都敢立军令状那还能说什么?首辅刘健作为代表出列道:“君前无戏言。张昭愿意立军令状,那就留在京中练兵。可令其暂时署理该千户所有事宜。”
弘治皇帝点点头,目光落在张昭脸上,温和的道:“张昭,以一年为期,朕等着看你练兵的结果。若有成效,朕不吝封赏。”
至此,尘埃落定。
…
…
张昭的结果还是不错的。他身上还挂着八品的勋卫散骑舍人,只是不再随侍东宫。只要,他能在京中把兵练出来,军令状就不是问题。这可是在谢阁老的“攻击”下取得的结果。
但是…
张昭要的不仅仅是顺利“脱身”。从他的角度来看,脱离东宫就意味着失败!
废话,一个生员走仕途,走文官路线,那等着沉沦下僚吧!一辈子就干八品、九品的杂职官。而走武将路线,张昭没有武艺、家世,能混出来?
张昭朗声道:“臣谢陛下隆恩。臣请陛下恩准,以太子为这只新军的首领。臣只专注于练兵。”
马一哥虽然发话,兵部会调拨士卒给他。但是,练兵不仅仅是要兵源,还要军需、军饷、驻地。这些都需要去沟通,扯皮,索要。而看情况,五军都督府会为难他。
他需要一个旗帜挡在前面,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张昭说得明白,弘治皇帝当了十三年的皇帝心里也清楚,但略微踌躇。他儿子的性格他还不知道?挂这个名,只怕会天天往练兵场跑,荒废学业。
朱厚照见弘治皇帝金口玉言确定对张昭的“处罚”,心里正轻松。这时听张昭这么说,顿时心里乐开花。这就是张卿给他说的帮他捞点好处?正合他意!当即,抢着道:“父皇,儿臣愿意。”
英国公张懋禁不住微笑。太子确实贪玩。保国公朱晖、驸马都尉崔元亦是含笑。
谢迁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怒火陡然起来。这不是他最担心的局面吗?走出来,高声道:“陛下,臣以为不妥。太子这个年纪,正当读书之时,岂可分心军务…”
谢公尤侃侃。
就在谢迁正要引经据典说服弘治皇帝时,张昭忽而出声,厉声道:“谢阁老这说的什么话?太子提前接触军权有何不好?当年宣宗皇帝为太孙时亦有幼军旧例。
莫非,军权握在你手里便是好吗?这天下是朱家之天下,还是你谢迁之天下?”
许你谢迁“攻讦”我,还不许劳资做十五,扣你的帽子?没那好的事!
说着,张昭再对弘治皇帝慷慨激昂的道:“微臣不才,得陛下恩准练兵。当每日在军中宣扬‘忠君爱国’的思想。这样的军队才有灵魂、信仰。
陛下国事繁重,臣不敢劳陛下视军。则此重任非太子不可当。”
张昭这番话,显然是在把大帽子往谢迁头上扣。但确实戳破一层窗户纸:这天下究竟是朱皇帝的天下,还是文官集团的天下?
明朝到弘治年间,文官集团的力量很强大。弘治皇帝执政十三年,若没点体会,那是不可能的!
御座上的弘治皇帝没有出声。他御极十三四年,当然知道现在不到表态的时候。
谢迁则是气的七窍生烟,手指着张昭,咬牙切齿的就要反驳。
刘健微微皱眉。阁臣一体。他作为首辅,不能任由谢余姚给张昭喷。而翰林院的王鏊、王华亦是微微皱眉。
英国公、保国公、崔驸马三人则是继续开启“观战”模式。这小子胆子挺大的!
马文升、戴珊两人沉默着。这是张昭和谢迁的个人恩怨。那御史是谁的人,大家心知肚明。
这时,李东阳出声呵斥道:“放肆!御前也是你咆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