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奕求字!?
向谁求?
谢直!?
谢璞听了就是一愣,确定吗!?我家三郎什么时候还有这能耐了?还能让人上门求字来了?
“卢兄莫要抬举了这不知所谓的小儿!
年纪轻轻的小子,一手书法也难登大雅之堂,何来‘求’字?”
卢奕却摇头。
“成甫你却有所不知,瘦金体却有独到之处,多少书法名家见了,都说其字自成一派,如今峥嵘初现,已有一派宗师气度。
你也知道我偏爱书法一途,见了如此字体,如何不见猎心喜?这也就是和三郎有亲戚关系,这才厚着脸皮上门求字……
成甫,你万万不可小视三郎啊,今日过后,你谢家的大门,说不定就会被人踏破门槛啊……”
谢璞听了,将信将疑,后来转念一想,这也是好事啊,管他真的假的,便对谢直说道:
“既然如此,还不快快给你十五叔去写!”
谢直听了,嘿嘿一笑。
“写不了……”
谢璞和卢奕都是一愣。
“这是为何?”
谢直抬起右手。
“我二叔刚才把我的手打坏了,现在,写不了!”
谢璞:“……”
卢奕:“……”
谢二胖子:“……”老三你还要不要脸啊?刚才我爹碰都没碰到你一下,你现在还敢觍着脸说什么把你手打坏了?
谢璞已经反应了过来,顿时大怒,刚要说话,却被小义打断了。
小义进门禀告,门外有三少爷的同窗李旭,前来求见三少爷。
谢直听到李旭这个名字,脸上就是怒气一闪,在卢奕和谢璞的注视下,直接开口。
“不见!
另外你再告诉李旭,就说三爷如今身体不适,科举之前不见外客。
日后他要是还来,你就直接挡驾,不必回禀了。”
小义一愣,却也不敢说什么,直接出门按照三少爷的吩咐办事去了。
谢二胖子倒是有点犯迷糊,“三郎,这是为何?那李旭你是你的同窗吗,昨天还进门来了呢……我虽然看不上他的人品,不过你拒绝得如此决绝,要是传扬出去,说什么你苛待同窗,终究是不美啊……”
谢直还没说话呢,旁边的谢璞倒是一声冷哼。
“怕啥?堂堂谢三爷多厉害啊,还需要什么同窗帮衬?笑话!
府试之前不见外客不是吗?正好,府试之前你也别出去了,就在家待着吧,一来温书,二来,也好好养伤!”
谢二爷的话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尤其提到“养伤”二字,更是直接从牙缝里面喷出来的,看那意思,等卢奕这个外人一走,立马就得让他伤上加伤!
谢直听了就是一激灵。
谢正心里差点乐开了花,该!让你胡说八道,我倒是要看看一会你怎么办!
谢家爷仨这么一互动,卢奕就怒了,你们仨干嘛呢!?爷仨一块演我是吗!?我管你府试之前出门不出门,我要的字呢!?
不过卢奕终究是来求字的,就算他是谢直的什么“十五叔”,也没有强逼着谢直给他写字的道理吧,强自按压下怒火,卢奕问谢直。
“三郎,我确实喜欢你的瘦金体,此言绝非虚妄。
实不相瞒,我也曾前往刑部文吏家中观字,果然非凡,那文吏有心逢迎,要把《谢公告杨龟寿贴》相赠,我没要,不是不喜欢你的瘦金体,而是怕收了他的字帖,难免要为他谋求前程,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为御史中丞,又怎可因私废公?这才忍痛拒绝了他。
不过那瘦金体的字帖我仅仅见过一次便再难向往,一心想要仔细揣摩一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实在让我怅然。
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听说了孙府中事,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这样,我也不强求你现在写一副字帖给我,只求你将以前的习作拿出一二贴来,让我好好瞻仰一番便是。
三郎,你看如何?”
谢直听了,非常感动,然后决绝了他。
卢奕一看,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你这孩子,是不是有点不懂事了?我到了你谢家,先说亲戚关系,再在你二叔面前替你说好话,然后再向你求字,注意,是求!
行,你和你二叔有矛盾,不愿意写,我又大肆渲染我是如何喜爱瘦金体,这姿态够低的了吧?
别说咱们之间我是你的十五叔,就是我堂堂一位御史中丞、东都御史台留守,这么好声好气地问你要一幅字,你都不给?这是不是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啊?
卢奕官居御史中丞,留守大唐东都,执掌东都御史台的一应事务,那在大唐的整个官员体系之中,也是一位响当当的高官,他这一不高兴,脸一沉,眉一皱,嘴一抿,多年来养成的官威就弥漫开来,就连身为河南府法曹参军的谢璞,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谢二爷到底还是向着自家侄子,暗自向谢直打眼色,赶紧答应他呗,不就是一幅字吗,随便划拉两笔也就是了,你还能多费劲?真惹得卢奕不高兴了,事情就不好办了啊。
谁承想,谢直在御史中丞的凛凛官威之中,竟然毫无察觉,冲着卢奕嘿嘿一笑,神色轻松至极。
“十五叔不必如此,三郎不写,却是别有谋划。”
“哦?”
卢奕一愣,心中洒然,还真没想到你谢家三郎还学会巧言令色了,行,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故事来。
“别有谋划?好,就请三郎明言。”
谢直根本不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