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像清晨有这样的动静,都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张勉在走过去后,见那不远处的一个箩筐不断抖动,发出丝丝的声音,按照张勉的猜想,这里边可能躲藏了猫狗之类,他嘴角露笑,大踏步走了过去,来到那个箩筐前,停了下来,双眸注视着这个仍在抖动的箩筐。
他伸手一掀,抓住箩筐边缘,将其提了起来,箩筐中的东西马上映入眼帘,可结果着实让得张勉惊讶,因为困在里边的不是猫狗之类的动物,而是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人,看他面黄肌瘦的样子,很是落魄。
他用那无辜而惊惶的眼神看着张勉,赶紧双手蒙头,嘶声力竭地说:“别打我,别打我,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张勉见状,不禁疑惑,此人为何如此奇怪,若不是一名精神患者,就是被惊吓过度,造成如此模样,为了弄清楚此事,张勉就向他询问了几句。
“这位仁兄,我不打你,我也不抢你的东西,你姓名何为,从何处来?”
对方听到此话,他的反应方才平静了一些,慢慢地将手从脑袋上放了下来,但还是很谨慎,在放到半途后,依旧用那略带有敌意的目光看向张勉。
“你,你不是西戎人?”他对张勉上下打量,眼神中既带有困惑,也带有质疑,张勉不论是穿着还是相貌,都与西戎人完全不同,这是很好辨认的。
张勉摇头微笑,“我当然不是。”
此话一出,对方的面色方才缓和了许多,刚才那种极其紧张的神情渐渐消散,整个人就像是绷紧的弓弦,一下子松了下来,瘫坐在地上,低首不语。
张勉观察这名男子,年纪约摸四十上下,但头上已有不少的白发,再加上他看起来疲惫不堪的样子,更是显得憔悴和老成许多。
“这位兄长,此地不适,不如请到屋中坐一坐。”张勉主动邀请他,不管对方是为何人,见他如此落魄的模样,张勉于心不忍就这样把他留在这,好歹让别人洗个澡,把身上这些秽物都给洗干净才是。
他惊讶地抬首看了看张勉,半晌后,才迟疑问道:“这,这方便吗?”
之后,张勉命人将他带去澡堂,给他一套新衣服,洗净之后,就换上这套新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就干净和清爽得多,他出来后,见张勉在门口等他,他激动之下,一下子单跪在地,双手抱拳道:“多谢公子款待,今日若非公子帮衬,在下数日的流亡,恐怕真的会客死他乡。”
“兄长,快快请起,有话坐下来慢慢说,来人,上些吃食。”张勉招手命令道,有顷,府中仆人便端着各种点心,茶水,走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于桌案上,张勉对其示意食用,对方早已经腹中空空,几日未曾进食一些,在得到张勉的允许后,马上抓起那盘中的点心,开始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见他实在是饿极,不过片刻,一盘点心很快就能吃完,张勉又命人端来了两三盘,他也马上就吃了起来,几乎没有丝毫停下的样子,一口点心,一口茶水,吃得是津津有味,张勉则微笑着抿了几口茶水,也不催他,就这样让他慢慢吃。
待得吃完了三盘点心后,两杯茶水下肚,他摸着自己的肚腩,面上露出满足之色,轻吐了一口气,身子向后一倒,显得十分安逸。
这时他整个人的气色比起之前不知好上了多少倍。
张勉见他似是已经恢复了状态,就开始问起他的一些问题,“这位兄长,在下还不知你来自何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你变得如此慌张和忐忑不安?”
他闻声而动,马上从靠着椅子的状态中坐直,挺直了腰板,面露肃然之色,说:“公子,鄙人来自上武郡,本来上武郡的百姓安居乐业,可谁曾得知,就在十余日前,西戎人数百游骑,一路烧杀抢掠,将上武郡的无辜百姓杀害,房屋烧毁,粮田破坏,惨遭大损,我也是侥幸之余,才从这些虎狼口中脱离,连夜奔逃,最后逃到此处。”
张勉一面听着,一面心中思忖,在他看过的《吴氏记略》所描绘的未国地图中,他记得上武郡是位于河源郡北部数十里处的一个郡县,虽说规模不比河源郡,但也因为喂养马匹众多而闻名。
从他的话中了解到,西戎人已经对上武郡发起了进攻,郡中的黎明百姓受到这些西戎人的残害,可是让张勉奇怪的是,为何一向壁垒牢不可破的未国边塞,竟然被区区数百西戎游骑给攻破,这不管怎么想都是难以理解的。
“难道上武郡被西戎人所攻破,朝廷就没派兵支援?”张勉更是感到疑惑。
“哎,朝廷已派兵,但却仅过一日时间,就被西戎游骑轻易突破,最后溃败而逃,狼狈不堪!”
“或许这是因为未国兵卒长久以来未曾与他人交战,战斗力直线下降,仅仅数百游骑却是无法抵挡,想当年未国的铁血骑何等雄风,即便面对数万敌军,依旧面不改色,势如破竹,哎,事到如今,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悲可叹。”
男子连连叹气,心中感到一阵悲痛。
而他的这些话,也对张勉的震动不小,他也没想到朝廷的兵卒战斗力会下降到如此地步,这样的急剧下降,对未国来说可以说是一场灾难也不为过,一国之师,相当于国之壁垒,一旦这壁垒垮掉,那外寇的利刃就会深入,最后受到伤害的还是那些普通百姓。
张勉又从这名男子口中了解到了更多的情报,后将他安顿好,张勉就直接去找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