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寒节,戍边的将士守卫着未国疆土,他们常年冒着严寒,镇守在未国边境,严阵以待,时刻应对着外族的入侵。
在以往的这个季节,冻死人的事例时常发生,一方面是因为身着薄衣,另一方面是因为天寒地冻,柴薪受潮,燃烧不起,没有一个取暖的火源,光靠着体温的维持,让这些将士饱受寒冻之苦。
在未明宗的委托下,张勉开始筑窑烧炭,在华清宫的大院外,搭建了许多土窑,数下来有十几座,这些土窑就是用来专门烧制木炭的。
而在这些土窑旁边,则分别堆满了一捆捆的柴薪,这些柴薪都已经劈好成形,只要放入至土窑烧制即可。
按照未明宗的说法,烧制这些木炭也要选个吉时,这是关乎到大未国一众将士的生死命运,这句话听起来可能有些夸张,但事实上却丝毫不过。
沙场打仗靠的是兵刃和身手,而想要度过这个寒冻季节,只能靠炭火取暖,纵然你身手再高,兵刃再利,没有火源,都难逃冰寒之劫。
这些日子,在将这些必要的东西准备好之后,未明宗以及欧阳皇后现身于此,他们要观看张勉烧制木炭的整个过程。
“张子,朕想知道,你所筑建的这一个土窑,能烧制出多少的木炭?”未明宗看了面前十几个土窑,对张勉问道。
“百斤左右。”张勉说。
未明宗心算了一番,若是这十几个土窑,总共加起来,能产出的木炭足有千斤以上,如此大的产量,应该能很好地解决戍边将士的取暖问题。
开窑,烧炭,这些步骤张勉已经烂熟于心,现在做起来更是轻车熟路,而未明宗在一旁仔细看着,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他心里明白,这个木炭若是得到推广的话,日后的寒冻季节便是不再受冷受冻,于己于大未子民而言,都是齐天洪福。
漏壶是这个时代的计时器,张勉看了一下漏壶的刻度,说道:“此时是午时一刻,等到申时左右,便是可以将木炭烧制完成。”
土窑里的木炭正在熊熊燃烧,华清宫的上空也都有着袅袅炊烟,徐徐上升,片刻之后,烟雾便是弥漫在整个未央宫中,引得宫中之人咳嗽不断,呛声连连。
“陛下,用锦帕沾水,放在鼻前,就不会感觉呛鼻了。”张勉将沾湿水的锦帕,递给未明宗和欧阳皇后,两人按照张勉所说去做,确实不再有呛鼻的感觉,深以为奇。
张勉发现,在烧制木炭期间,庆阳公主忽然又出现在此处,她远远地看着张勉,那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张勉,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欧阳岳也随后到场,远远地对张勉招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而无趣的,未明宗又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转首一看,注意到庆阳公主也在场,于是笑着道:“庆阳,皇兄听闻你最近又学了首曲子,不如趁此机会,弹给皇兄听听,消解消解苦闷。”
“皇兄,这首新曲庆阳还不娴熟,等庆阳练熟了之后,再弹给皇兄听吧。”庆阳公主说。
“诶,乐曲之妙在于多练多弹,此时不熟有何不可,再者说了,张子的琴艺高绝,你现在即便弹错,他也可以指点你一番,对你的琴艺提高也大有裨益。”未明宗笑着道。
听了未明宗的一番话之后,庆阳公主难以回绝,只得命人将古琴抬出,然后放置于琴架上,庆阳公主平日疏于练琴,当十指落于琴弦上时,张勉就听出了些许端倪。
片刻之后,一曲作罢,未明宗转向张勉问道:“以张子之见,朕的皇妹琴艺如何?”
“回禀陛下,张某难以实言,恐引来庆阳公主的不悦。”张勉回道。
“张子但说无妨,是好是歹,朕自不会怪罪于你。”
张勉刚准备说话时,庆阳公主就朝他睥睨一眼,张勉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开始说道:“庆阳公主的指法有些混乱,所弹奏的乐曲曲音不在节奏上,其中多处韵律皆有失之处,总体而言,琴艺还是有待提高,道路远长。”
话音刚落,只见庆阳公主的俏脸憋得通红,带着愠怒,对张勉大喊道:“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本公主的琴艺,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庆阳,不得无礼!”未明宗脸色一沉,对庆阳公主厉声道。
张勉则无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走到古琴前,庆阳公主则抱着双手,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心里还在为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感到腹诽。
“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自己琴艺又有多高绝……”庆阳公主刚说出此话,忽然一道悠扬的琴音陡然传出,悦耳,动听,宛如天籁,在此地渐渐传开,走动的人也都停下了脚步,在场的人也都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仿佛陶醉在此动听的琴音中。
天边的鸟儿成群,站在树梢上,整齐排列,好似一幅花鸟琴音图,方为雅致。
未明宗和欧阳皇后两人也都被这绕梁三尺的琴音所折服,除了偶尔噙动嘴唇外,却连一刻都不想打断这样如诗如画的情景。
最为震撼的当属庆阳公主,自从她学琴以来,何时听过如此美妙动听的琴音,惊愕的目光仿若停滞一般,良久不能自拔。
等到张勉的十指停下,曲音作罢,但回音却缭绕在这空气中,久久回荡,迟迟没有消散。
张勉站起身来,转首看向面色呆滞的庆阳公主,笑道:“庆阳公主,如此琴艺,够资格了吗?”
庆阳公主脸色显得有些难堪。
这次当着众人的面,在张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