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1-05
玉堂殿的内室,秀婉一边选出几件首饰来让苏如绘定夺,一面不解道:“秀,周家秀平素与怀真郡主也算不上多么和睦,怎么这回这么惦记着?”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好意?”苏如绘噗嗤一笑,“换作是你,嫁一个百般不情愿的夫婿,却是一个平素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在面前碍眼,你心情可会好么?”
“这么想着,还是秀心善,虽然怀真郡主当年许多地方对不住秀,可秀还是不去闹她的心。”秀婉笑着打趣道,“其实秀若去了,郡主那才叫堵心呢。”
“我若去了,未必是堵心,只怕以郡主的泼辣有为,抓着妆台上的东西就要追打我出去了。”苏如绘笑吟吟的道,“我不怕丢脸,也得替郡主的婚事想一想啊,东胡刘氏,可不是寻常人家,没得扫了同为门阀的颜面。”
秀婉把一对羊脂玉双蝠衔芝钗放到了桌上:“这一对倒是应景。”
“虽然应景,但颜色太素了一些。”苏如绘想了一想,“再仰珊瑚或红玉之类的佩饰来搭上。”
“倒正有一双血玉鸳鸯。”秀婉机灵的翻出一个小匣子,“奴婢再寻出一个大些的盒子装在一起。”
苏如绘点了点头,东西准备好了,秀婉又提起前事:“周家秀提这个要求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太后未必会同意不说,看这位秀也不像这般冲动的人呀!”
周意儿当然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会做这种事的应该是宁王府的那两位郡主才对。
苏如绘略一思索:“也许她想回家住一段时间。”
“回家?”秀婉惊讶道,“为何不直接和太后提呢?”
“养在太后膝下的人里,我因藏家住了一段时间,霍七前两天被太后准她回家侍奉父亲尽孝,丹朱郡主乃东胶国郡主,距离帝都遥远,只能作罢,怕是她看着眼热,但若直接提出来,却有说太后处事不公的嫌疑,所以要借着怀真大婚的事情去提,太后何等聪慧,还不明白她的心思吗?若是准,自然就直接准了,若不准,推说于礼不合,也不伤颜面。”苏如绘耐心的解释着,“否则她也不会去找丹朱说这件事,我只是敲在停芳园里碰上罢了,丹朱郡主一向乖巧,可不是做这样事的人。”
“若周家秀真的只是为了去闹怀真郡主,应该来寻秀才是。”秀婉明白过来,“毕竟秀胆子比郡主可大多了。”
苏如绘只是笑了笑,随即咬着唇认真思索起周意儿这个时候想回一次英忠侯府,到底打什么主意?
晚膳的时候,正如苏如绘所料,太后听了三人的恳求,思忖片刻,便笑骂道:“你们两个去宁王府看怀真出嫁,一个要去兰秋宫学琴,便将哀家独自撇在仁寿宫里巴巴的望着么?”
“太后……”三人听出太后语气之中并无怒意,连忙缠上去又是撒娇又是哄劝,嘉懿为难了她们片刻,到底还是如了周意儿的愿:“不成,任你们再甜言蜜语,非留一个人下来陪着哀家不可。”
最后自然是让周意儿独自前去,太后又许她在英忠侯府过一夜再回宫,虽然不是像苏如绘和霍七那样可以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让周意儿有点失望,但总比没有这个机会好,她还是欢喜的应了。
丹朱郡主听到这安排,眼中掠过一丝失望,太后膝下这几个女孩儿里,她大概是唯一一个真心想要去祝福怀真郡主的了,可是太后自有安排,却没有同意她的请求,还是要留她在身边。
过了两日,苏如绘正在兰秋宫正殿上试弦时,长泰忽然驾到。
苏如绘主仆忙和刘修仪一起跪迎圣驾。
“平身。”长泰看到苏如绘,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在殿上原本刘修仪坐的位置坐下后,苏如绘正要告退,却见长泰并非独自前来,身后除了宫人,却还跟了三个少年。
为首一个正是甘然。
“臣女给楚王殿下请安!”苏如绘本来就要告退,见状只得再行一礼,甘然道了个免字,在他身后,并肩站了两个华服少年,年纪比甘然略长,轮廓之间有些相似,也有些眼熟,苏如绘借着给甘然行礼,匆忙看了一眼,正在疑惑这两个被带到兰秋宫来的外男是谁,便听他们齐声道:“臣见过娘娘!”
“你先不要走,先去偏殿,把本宫刚才布置的练完。”刘修仪清声道了平身,复对请退的苏如绘道,平儿会意,过来引她去偏殿。
兰秋宫的这间偏殿却没有未央宫那么隔音,主仆抱着琴在殿中一角坐下,依稀可以听到正殿里的说话声,因此苏如绘只敢在弦上虚试指法,却不敢真的弹奏起来,她现在才开始上手,弹的很是磕磕绊绊,可别搅扰了正殿的谈兴。
平儿把她们带到这里就回去伺候刘修仪了,偏殿里站了两个泥塑般的鞋女,悄没声息的奉了茶,便重新站回去。
主仆其实对正殿的人与事都十分好奇,但这会也不能当着刘修仪的面跑过去偷听,只得强自按捺,作出神态宁静的模样来。
一直到了一个多时辰后,才听见外面长泰和楚王离开的声音,苏如绘侧耳听着,又过了片刻,平儿来请她回正殿:“娘娘要看看秀在偏殿这点时间练得如何。”
殿上,刘修仪眉宇之间已经有一丝倦色,但还是坚持听完了苏如绘的演奏,皱眉道:“怎么还是这么生疏,你在偏殿没练罢?”
“师傅,刚才徒儿在偏殿隐约能够听到正殿的人声,虽然听不清楚说什么,可徒儿如今弹得甚是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