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回去之后,便将疫区里的情况详细道之于毅,毅得知庄金逸如此对待患者之后,可是气愤不已,但又不能立即将其治罪,毕竟其又未亲眼所见,虽然心里还有行为上都偏向了晴悠,但是为君者,还是得有真凭实据方能拿下庄金逸。
故此,这“如君亲临”的金牌在方剑的手里,便成了如此之用了。
方剑临走前,一再传达毅对晴悠的意思,再三强调让其多加注意,如疫情实在控制不住,切勿亲涉险中。
“知道了,回去告诉他,我不会有事的,让其尽快回去吧,除了这里,还有很多他该做的事,勿要耽搁在此,”当提及毅之时,晴悠跟方剑所表达的那种关心神情,都是截然不同的,从怀中取出一物,用手绢包裹着的,递给方剑,嘱咐道:“帮我转交于他。”
晴悠不舍的眼神里,透着怀念,透着喜悦,那递给方剑的动作,是多么的轻柔,多么的珍视。
方剑双手递接,向晴悠躬身,行了九十度的大礼,“方剑必将转之,请晴姑娘勿必保重。”
司徒展与方剑一样,一再让晴悠小心后,方离开了疫区。
二人走后,疫区里的一切又重新恢复到了晴悠所想的状态中。
庄金逸与华丹对晴悠都有所忌惮不敢再胡来,特别是在看到方剑对晴悠恭敬有三的态度,便猜想晴悠跟毅之间的关系来。
殷瀚世倒是坦然,像没事发生过那般,主持着疫区里的日常事务。在治疗上,晴悠对其也是十分尊重,不管是在对病情上,还是在对用药上。都与其商量过后,得出妥当的药方,方抓药煎之。
于是,疫区里的人便忙碌了起来。而艺兰和侯萌,本是要离开的,但都向范双优请砻髯约涸敢饬粝吕吹囊庠浮?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有效的治愈黑死病的药方还是没得研究出来,患者有死去的,也有渐渐而愈的。
十天如此便过去了,林善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人都能下床走动。一切都正常。不好的时候,高烧不退,连三烧日。不管下何药都不见有效。
这十天里,死去的患者比治愈的要多上两倍。日夜烦心的晴悠,整个人更加清减了起来。
这一夜,晴悠又坐在诊室里,提灯夜读,翻看着那快要被其翻烂的医书。
殷瀚世巡视病房,见诊室有着火光泛出,便走近而视。
不想,却见晴悠左手撑额,右手压在书上,专注地看着书籍。
夜已很深,漆黑不见五指的疫区里更是静得连呼吸都听得见。
迈着轻悄的步子,踩在细沙之上,不时发出摩擦的声音,行者像是故意放慢了步子,怕走路声打扰到认真阅读之人。
不知殷瀚世何时到来,晴悠只知突然间有一道身影诊室门前出现,轻轻地抬起头,定眼看着眼前之人,数秒后方反应过来,欲想起身行礼,却被殷瀚世伸出手,止住了。
“为何夜不就寝啊?”深切的关心之语让晴悠感到无地自容。
犹记月半前那雄心壮志,非要找出方子治疗黑死病的她,至少仍未找到有效之方,实在是心中有愧,愧对这些相信她,而愿意留下来照顾患者的她,愧对死去的患者,愧对殷瀚世为其得罪庄金逸。
“老师……”一出口,殷瀚世便频频摇头。
随后接了晴悠的话,“晴悠啊,”负手于痛,语重深长地道:“医者非万能,曾如你所言,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我们做了我们能做的,尽了我们的努力,为患者做了最大的争取,即便最终未能救下他们,但是我想他们心中还是很感激,同时也很感动,因为我们并没有放弃他们。”
“有时候,心灵上的一种慰藉,将会比救下了他们更为重要,”殷瀚世悠悠而道:“曾记得为师初次随师进入疫区之时,我的老师,在官府下令要封宫火焚疫区的时候,老师不愿离去,跪求着当时的府令,再给你些时间,他必定研究出救治之法的时候,患者们都感动的哭了,反求我师离开,不要为了他们向府令求情,他们说,即便他们死了,也都会祈求上天保佑我师长命百寿,能好好活下去,救更多的人,如此他们也便死而无憾了。”
晴悠听着,见其停下,便问:“后来呢?他找到了治疗那次疫情的方子了吗?”
摇叹,“没有,最终疫区还是被火烧了,百姓们怨声冲天,但是一致祈求着上天保佑我的老师,自那以后,我的老师便专注在那些疫病的研究之中,直至死,都未能释怀……”
“那是何疫病啊?”晴悠听了,也很感伤,惋惜着这么一位伟人。
“鼠疫。”殷瀚世面无表情地回道,虽无表情,但是那眼神里透着不甘和不屈的坚定。
晴悠的心猛得一震,终于明白为何殷瀚世在没有毅指派下来的情况下前来此处了,原来是因为想要完成他的老师的遗愿。
“老师……”晴悠看到其师眼中的哀伤,犹豫着,想要说出那个心中的想法,但却又担心着其是否会同意,不知该说不该说方好。
“晴悠,为师知道,你一直在对你哥哥用药,而且药方都是由厉嫣嫣负责,除了她,你谁也没告诉,”殷瀚世似乎看出些什么,笃定地道:“从范医女那里,我听说了些,林大夫的情况反反覆覆,但是听说好的时候,便跟无事人那般,我相信,你必定是用对了药了,为师真的很想找到治愈黑死病的药方,除了是想圆了先师的遗愿,更多的是想要让以后黑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