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翎羽轻声道“风湿并不能跟治,只能调养。可有纸笔?”
翎羽听此立即命侍女去拿纸墨笔砚,安宁王酷爱丹青,他有时候为了画一副丹青,能再书房待上一整日。
翎羽顾及着他的腿,便命人撤走了纸笔,再等纸笔的这段时间,司徒沐又帮安宁王换了一次棉帕。
“阴雨天时,王爷的腿若是疼得紧的话,此法可缓解他一部分的疼痛。”司徒沐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纸笔。
径直行到书房的圆桌旁,坐了下去,右手执起毛笔,凝眸沉思了半晌,这才提笔开始写。
“按这个方子煎药,每日饭后半柱香后服下。
半年后,我会再来王府替王爷诊治。”司徒沐将药房递给翎羽,同时看了夙夜一眼,正欲出门。
“你爹可安好?”安宁王看着司徒沐轻声道。
“王爷识得我爹?”司徒沐讶异的看着他。
安宁严格的眸子闪过了丝丝回忆之色柔声道“识得,那时候北岳国还再。
本王同你父亲,还有越国的镇国将军,并称为边陲三杰。后来...”
“父王”翎羽即使出声打断了安宁王后面的话,安宁王的眸中闪过了惋惜之色。
“父亲同王爷一样,也是一身旧伤,但好再性命无忧。”司徒沐柔声道。
“本王瞧着这雨快下大了,你们快回去吧!”安宁王转头看着外面渐渐下大的雨,思绪不知又飘向了何处。
“王爷保重身体,无忧告辞。”司徒沐行了行礼转身朝房门外走去。
夙夜见此轻声道“王叔,你保重,夜儿下次再来看你。”
“好”
翎羽瞥见夙夜同司徒沐的身影已看不透撤这低声道“父王北岳王朝之事你切莫再提了。”
这里虽是安宁王府,如今建安同建宁相处和穆。
但终究隔墙有耳,若有什么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吃亏的总是安宁王府。
安宁王转头,看着气宇轩昂的翎羽眸中满是痛惜之色道“羽儿,你可怪父王让你弃武从商?”
翎羽柔声道“不怪”
安宁王叹了口气道“羽儿啊!那龙椅坐久了人都是会变得。
从前那般温润的王兄,如今也变了...
武将戎马一生,最好的归宿便是战死沙场,而不是死再云诡波谲的朝野里。”
翎羽瞥见安宁王颓然的神色道“父王,如今你已经辞官了,过去那些事情就别在提了。”
“羽儿,父王有点乏了。”翎羽抚着安宁王躺在了躺椅上,转身出了门。
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软榻上原本双眸紧闭的安宁王睁开了眼。
看着渐渐停下的雨,已经露出的彩虹,又想起了那年杏花树下。
三个白衣少年举着酒壶,徜徉未来,他们说,他们要护得一方百姓安宁。
他们愿这世间再无杀戮,然可笑的是,这话说话不过一月以后。
北岳王朝便灭国了,后来啊!后来便是马不停蹄的征战。
每个君主都想扩大自己的国家,终于行成了如今这个三足鼎力的局面。
他拖着满身伤痕回了建安,却发现王座上坐的那人早已不是他熟识得样子了。
想来终究是回不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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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过后,一早紫竹便将司徒沐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小姐,今日安宁公主及笄,你要打草的好看一点。”
司徒沐睁着惺忪的睡眼道“打扮那么好看做什么?反正都是要戴面纱的,你替我挽个发,戴个步摇就行了。
天色还早,我在睡会儿。”
言必便又缩进了被窝里,沉沉睡了过去。
司徒沐坐上马车时,离巳时已经只剩半柱香了。
她同夙夜刚下马车,便看到对面的马车内也下来了两人。
一人是她之前见过的陌安公主,她今日换了一身鹅黄色的公主常服。
头上戴了支步摇,略施了粉黛,一脸笑意的站在那儿,更显得娇小玲珑。
她身侧的男子,一身月白色长衫,长衫下摆绣着复杂的花纹,同夙夜长衫下摆的花纹无二,想来是他们建安王爷常用的花纹。
墨发半挽,他并没有束簪,而是绑了一根同色的发带。
“许久不见,九弟似乎圆润了不少。”月白色男子对身侧的夙夜道。
“我看王兄似乎消瘦了不少,可是三王府的伙食不如九王府?”夙夜冷脸对着三王爷道。
三王爷瞥见夙夜脸上的冷意,看了一眼身侧的陌安道“走吧!”
陌安点了点头,径直行过司徒沐同夙夜的身侧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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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沐陪夙夜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进去,同是及笄礼,李府和安宁王府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司徒沐刚坐下没多久,一身绯色香妃裙的安宁便在侍女的搀扶下到了大殿。
她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小脸上施了一层薄薄的粉黛。
虽不如李淑离那般的惊艳,但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安宁王府的大殿很大,看着自己坐着的案桌上,摆着一些水果。
她一双眸子在男宾区望了许久,都未寻到他们说的那个将军府的公子。
在一切礼成以后,外面突然急匆匆的走进来了两名男子。
司徒沐同众人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男子着一身青衣,头束玉冠。
另一人着了一身墨色长衫,发间插着一直用羊脂玉做的玉簪。
这人手中竟还握着一柄折扇,竟然是司徒陌。
司徒沐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她又盯着那男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