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务川:“好啊,等我把鱼篓子编好了给你编,还给你编蝈蝈笼。”
一副哄孩子不哭的语气。
袁明珠也不以为意。
看看她祖父手里的鱼篓,大概在半个时辰就能收好口了。
拿了一根枝条在地上画着图:“……重点是这里面,从这个地方开始分成两层,里面一层做成倒刺状……。”
袁明珠一边画着图一边跟她祖父坐着讲解。
“就是这样,能编出来吗?”
袁务川琢磨了一下,“能编出来。”
袁明珠:“多编几个,在水沟里打上堤坝,把鱼笼堵在堤坝上,不用人看着,过一天去收一回鱼就好了。”
省心又省力。
袁务川算算,编几个鱼笼就一条的工夫,不管成不成,能不能抓到鱼,就当给孙女编几个玩意好了。
应承下来。
袁树帮着杜氏把顾重阳坐的圈椅搬出来,杜氏给他垫上厚的褥子让他坐上去。
把熬好的草药端了给他。
袁明珠看了,想说什么,不过看着他有些恹恹的,最终并没有说什么。
袁少驹早就等得不耐了,急得跟个抓耳挠腮的小毛猴一样,不停的催促:“快点出发吧!”
袁树并不能猜到他着急的原因,还劝他:“来得及,今天比昨天还早呢。”
准备好了干粮和水,套好了牛车,出发往那座被他们取名叫瓜蒌山的山行去。
牛车刚一停好,袁少驹就拉着他三哥窜了出去。
“慢点,别摔了。”
袁树在后头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把人喊住。
见喊不住,其他人只能赶紧拎着篮子和筐子追上去。
“套到一个,”还没追上他,就听到他在大呼小叫。
惊了山里的什么东西,扑棱棱一阵响动。
袁伯驹把兔子放到筐里,把陷阱收了。
他们放了七处陷阱,逮到了五只兔子一只野鸡。
袁少驹把野鸡拿旁边的山藤捆起来,“煮鸡汤给重阳喝。”
又想起袁白驹:“白驹也喜欢喝鸡汤!”
为何国人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不仅仅是因为佳节是阖家团聚的时刻,还以为佳节的时候家里会备上美食。
而亲人,就是我吃了好吃的,希望能跟我一起分享的人。
袁少驹的话让大家有些伤怀,又有些欣慰:这小子终于长大了,懂得关心别人了。
远在晋地的袁白驹,正在学里读书。
旁边一人悄悄凑过来,问他:“袁贲思你听说了吗?”
袁白驹:“什么?”
那孩子又往他跟前挪了挪:“五渡屯郑家的郑六爷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
看袁白驹有些怔愣,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说的消息。
又补充道:“外头都传遍了,据说人证物证俱在,凶手都认罪了。”
强调:“真的,不骗你,俺小叔从府城听到的消息,绝对可靠,不仅郑六爷是被人害死的,他们家六奶奶和小少爷也是被人害死的。”
他说了这么多,袁白驹终于给了点反应,问他:“是被谁害死的?”
袁白驹在心里舒了口气:府城的那位终于有动作了!还是说京城有了什么变故?
“不知道,说是害死郑六爷的人在牢里畏罪自杀了,线索就断了。”
袁白驹:“哦!”
他的同窗听到他只哦了一声就准备结束这个话题,心里没着没落的。
感觉就跟当初听到这个消息一样,正准备听结果呢,结果结果就是凶手畏罪自杀了。
把人的胃口吊起来了,又突然戛然而止。
太让人难受了。
袁白驹把视线挪回自己的书上。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处,半天都没有移动。
凶手畏罪自杀?
是真的自杀?还是为了掩盖真相?
对方难道不知道,越是这样,民众会越关注。
死了一个人就想掩盖住?
只怕没这么容易。
还是说这是府城那位使的一招欲擒故纵?
府城晋王府。
身材高壮魁梧的晋王世子问祝乔:“祝先生,为何要给那凶手机会让他自杀身亡?”
难道不该一鼓作气把那人背后主使的人挖出来吗?
那样的话皇爷爷就知道胡贵妃一伙残害忠良,败坏朝纲了。
祝先生摇摇头:“他非死不可!”
那些人不会让他活着开口说话。
如果他开口说话,反而对他们不利,因为他说的话只会是对方想让他说的,肯定不是事实。
所以,还是让他死了吧!也算完成他的一个心愿。
晋王:“死了好啊!”
祝先生点头:“就算查明真相,对这些人的处罚也不可能伤筋动骨,所以这毒瘤还是一直长着才好。”
晋王世子似乎想通了,想起祝先生讲“天子之怒,布衣之怒”的时候引申出去讲到的“士林之怒,民意之怒”。
那时候祝先生应该是有感而发吧?
在士林和民间搅起血雨腥风,天子也得主持公道平息民愤。
“那位莫恒正能担起这份重担吗?”晋王问。
祝先生:“他是前朝江城莫家的子弟,与陆驳先生没有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谊,那时候莫家落败,他流落到陆驳先生的书院做了扫撒的奴仆……。”
祝先生讲了一个扫撒奴得了书院山长青眼,仆逆袭的故事。
“知道他这段经历的人并不多,陆驳看中他的才学,就把他托付给了另一位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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