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务川念着少年夫妻的情分替钱氏讲情,当爹的表态了,袁树碍于孝道也不能杀了老娘给妻女出气。
袁伯驹兄弟几个也只能随着袁树行事。
乌压压跪得一地的儿孙,袁明珠就知道这事成不了了。
由着她再逍遥一阵吧!早晚收拾她。
袁家正僵持着,外头进来几个人。
看到袁家这副阵仗,来人被唬的一跳,问杜氏:“二丫头,出啥事了,这怎么个说头,咋都跪地上?”
袁明珠认得,说话这位是杜氏的老娘,也就是她的姥娘。
袁弘德看到有人来,把布兜袖进衣袖里招呼杜氏待客:“伯驹娘,招呼亲家窑洞里坐。”
让众人起来:“都起来吧。”
袁家的关系复杂,杜老娘也不好多问,只能打着圆场:“她叔祖,俺家二丫头要是有啥不对的地方您只管说她,别气坏身子骨。”
看袁家的架势还以为是杜氏冒犯了袁弘德,众人给她求情呐。
陶氏拉着杜老娘的手:“快进来坐,这大忙下,怎么有空过来?”
秋收时节,虽然不像割麦子那样得赶着割完,也忙得很。
这种时候如果不是去帮着收割,一般人不会去走亲戚串门,因为去了亲戚得费时间招待,耽误人家工夫。
听到陶氏问她,杜老娘忙解释:“嗐,还不是茅沟村尹二拐家的儿媳妇,跑俺们村里说俺二丫头生了个怪物,就长了一颗牙出来,
还说对当姑的不好,俺一着急就跑来看看,她叔祖母,俺们这边可没有这样的风俗啊,您老别听她瞎说八道。”
杜老娘没说的是,尹家的儿媳妇发了毒誓,说她要是说谎肠穿肚烂不得好死,这才把杜老娘吓成这样。
丢下家里地里的活带着几个儿媳妇跑了来。
陶氏抱着袁明珠,说:“俺老家那边只是说怕牙长得慢长得龇牙,得让当姥娘的给做条鸳鸯裤穿,没有她说的那么吓人。”
杜老娘放心了,她进门就看到一家人给她家闺女求情,还以为是因为这件事呢。
骂那女人:“看她那牙龇得,看着就不像好东西,肠穿肚烂的玩意,不得好死。”
把外孙女抱过去:“俺回去啥都不干,回去就给做鸳鸯裤,就是那鸳鸯裤是个啥样的啊,是绣一个鸳鸯?还是绣一对?绣在裤腿上?”
“不是,鸳鸯裤指得是两条裤腿的颜色不一样,一般做一个红裤腿一个绿裤腿就行。”
闹了笑话,杜老娘哈哈笑着给自己解围:“这么个鸳鸯裤,俺听都没听过。”
杜家的几个妗子也忙附和杜老娘的话:“俺也没听说过。”
“俺也是第一次听说。”
……
农忙时节干活重,家里准备得现成的好饭菜给一家人加营养,来客人了也不怕没酒菜待客。
陶氏探头出了窑洞,吩咐杜氏:“把那条肉全烧了,招待亲家吃饭。”
与其说是给杜氏听的,不如说是给客人听的。
杜老娘这会才想起来问候钱氏:“俺家二丫头她婆婆呢?”
陶氏:“小树娘今天又摔着了,脑袋磕了这么大窟窿。”
只介绍着,丝毫没准备带杜老娘去看看她。
杜老娘原本抬了半个屁股准备去看看钱氏呢,看此情形又坐了回去。
钱氏受伤她派家里媳妇来看望过,知道她的情况,见了也不能说话,见不见一样。
那贼婆娘往日没少为难她闺女,这才病的原因也是自己作的,她才懒得去看她。
饭菜陶氏已经做好一部分了,杜氏又添了些,整治了一桌菜喊众人吃饭。
吃饭的时候杜老娘问陶氏:“她叔祖母,你们家咋得罪的茅沟村尹二拐家。”
茅沟村离他们杜家坎都好几里地,离五柳村就更远了,八竿子也打不着,怎么这么埋汰她外孙女?
陶氏淡淡道:“他们家跟袁大牛家正说亲呢。”
杜老娘是个十分精明的老太太,从陶氏称呼袁大牛而不是大牛就听出了她恶了袁大牛家。
马上随着陶氏的口气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两家都是一样恶心人,我可是听说了,尹家的闺女可不正派了,
整天描眉画眼,妖妖娇娇的样,一到农忙的时候,一大群不三不四的男人去给她家干活……。”
杜氏赶紧给她娘夹了一筷子菜:“娘,吃菜。”阻止杜老娘再往下说。
不过好像袁弘德夫妇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听不相干的人家的闲话一样。
想来是被上次袁大牛说的那些话伤着了,不愿意再跟他们家有任何瓜葛。
杜老娘就更高兴了,以后袁家这一大片家当就是她闺女的了,没袁大牛家什么事了。
再看看袁家当家的老太爷抱着她外孙女,吃饭都不撒手,更是眼睛笑成了眯眯眼。
不住口的拿好话奉承陶氏。
袁弘德就是谁对陶氏和气就觉得谁是好人,等杜老娘告辞要走的时候,吩咐杜氏给带了不少东西回去。
送走外人,就开始接着整顿家务。
袁弘德:“撵她也没处撵,以后就关在那边院里吧,务川,你回头把这边院子加扇门,挂一把锁。”
处置好钱氏,袁弘德又带人下地干活去了。
把杜氏留下帮着照看。
晚上回来,袁弘德坐在炕沿上泡脚,说着:“我还担心务川不给钱氏求情呐!”
陶氏坐在小凳子上给丈夫搓脚,“务川厚道,肯定会给她求情。”
袁明珠略想想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