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鲁生在朝堂之下弹劾陈子状构陷大臣,影射当今朝政。熹宗听了奏章,见里面说讲的乃是东汉时期的事情,他不明就理,觉得李鲁生未免有攀污之嫌。还是魏忠贤牙尖嘴利,他随手在奏折上一指,对熹宗说道:“臣启万岁,陈子状的策论看似说的是前朝之事,实则是暗暗讥讽陛下是汉灵帝,他也将臣比作了干政的十常侍。”
熹宗听了勃然大怒,即刻传旨革了陈子状的太史令之职贬为庶民。魏忠贤自以为烧了陈子状的书稿,就没有人知晓他的恶行了,敦不知天道公理自在。
就这样陈子状过起了有上顿,没有下顿食不果腹的困苦日子。庄际昌听了不觉怒从心起,他对陈子状说道:“与此贼同朝为官,实为平生一大耻事。今天见到故友,我决定尽力在圣上面前保荐,恢复子状的官职。”
陈子状摇了摇头,他已经对功名利禄漠不关心,倒是做个潇洒自在的闲云野鹤,广阔天地任我驰骋,这样的日子才让他心安理得。庄际昌见故友依然保持着清高正义的心境,暗暗为他感到高兴。二人推杯换盏、品酒论诗,不觉豪迈之情顿生。
这时只听到楼下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二人扭过身去一看,原来是京畿衙门的赵捕头带着一干公人上楼来了。庄际昌以为他是饮酒的,是以只和他打了招呼,随即转身继续和陈子状畅谈。陈子状放下酒杯,对庄际昌说道:“这酒怕是喝不成了,这些官差是冲着我来的。”未及庄际昌反应过来,陈子状已经起身走向了赵捕头。
赵捕头歪眉瞪眼,一边给陈子状戴枷上锁,一边恶狠狠地说道:“陈子状,知府大人发下话来,我们也是左右为难。”说罢,推着陈子状就往外面走。
庄际昌看到故友神情颓靡,步履蹒跚,他在众官差的身后大喝一声:“住手,子状身犯何罪?尔等要将他锁拿到府?”际昌语惊四座,赵捕头回过身来,恶狠狠地说道:“嗑瓜子嗑出个臭虫,你算哪根葱敢管府衙的事情?”
话音未落,赵捕头已经抢步上前,奔到了庄际昌的面前。
二人短暂对视后,赵捕头举起醋钵大小的拳头,就要痛打庄际昌。这时陈子状对赵捕头说道:“赵捕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向新科状元挥拳。”
赵捕头吓得胆战心惊,连连向庄际昌赔不是。庄际昌摆了摆手,询问赵捕头为什么要抓陈子状?赵捕头一改先前的嚣张跋扈,用谄媚的语气告诉庄际昌,魏千岁有令,陈子状不准在京师逗留。
“哼!又是魏忠贤这个老贼。”庄际昌拍案而起,口中大声叱责魏忠贤。赵捕头侍立一旁,大气也不敢出。过了一会儿,庄际昌稍稍平复心中的愤怒,他让赵捕头打开枷锁。赵捕头哪里敢得罪天子门生?只得将陈子状开释,他一脸沮丧地对庄际昌说道:“今天小的放了要犯,很难和知府大人交代。将来九千岁怪罪下来,烦劳状元爷亲自去解释。”
庄际昌点了点头,赵捕头带着一干公人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庄际昌再次公然与魏忠贤为敌,老贼闻听陈子状被庄际昌放走,气得白眉倒竖。他拍案摔碗,誓要与庄际昌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