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毒了,没理智的,不想死就跑!”
哲怒吼,又来拽她,她却一脚踹上哲的软腰子,哲一个不稳倒地,她气喘吁吁,背有些弓,双膝略弯,纤细的手指上全都是血,握紧了银色的剑柄,双目赤红,紧盯着迎面冲过来的人,神思陷入了恍惚,不知现在是在上一世的战彻是在这一世的对战场,只是咬紧牙关,对倒在地上的哲低吼道:
“少他妈的废话,你靠后,我来!”
上一世,这样的夺命追杀还少吗?她与哲,哪一次做过逃兵?她与哲,哪一次不是被砍得如同血糊了一般?
炎热的人造阳光之下,众生起立的对战场上,她手执双剑,迎着冲过来的那一群人电射而去,一举手,一投足,血飚上天空,宛如最美艳的花般盛放,血腥中,她努力的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尽量只将人砍得没有任何行动能力,压抑着自己的嗜血感不夺人性命,于是这狂乱的舞蹈中,处处受制,精致的五官眨眼之间便被无眼的刀剑劈出一条血痕。
右脸之上,触目惊心。
人数太多,实力太悬殊,彼岸败局已定,哲不甘心,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自地上跳起也闯入了斗殴圈,他本不是惜命之人,若非不想连累彼岸,他也不会逃,如今彼岸这被连累之人都不怕死了,他便更不用惜命。
百多十人,带上原先尚算清醒着围观的那些,不死不休的围攻彼岸与哲两人,这情形愈发的诡异,热情的观众疯狂的替两人呐喊助威,照着这趋势下去,彼岸与哲被众人剁成肉泥的可能性都有,涌进对战场的人前所未有的激情膨胀。但主办方瞧清那被围攻之人中还有彼岸,联想到“那位”的殷殷交待,当即吓得尿都禁不住,湿着裤子冲工作人员狂吼:“快想办法,快点儿解决,把他们分开……”
缭绕的烟雾,忽而飘起,原本坐了满满的观众前席,倏然不见了一人,彼岸砍翻一人,执剑转身,恍惚之中,身边已没有了无情的刀剑与拳脚,也没有了殊死抗争的哲,只留她一人,执剑立在庞大的对战场上,头顶着炙热的人造阳光,不停的喘息。
搞什么??穿越了???她莫名,抬手擦掉右脸上因为破相而流出的滚烫血迹,正惶恐,却是倏然瞥见,远处的观众席上,阿直身穿浅蓝色才服,外罩白色薄毛衣,柔软的身子歪坐着,冲她温柔的笑。
瞬时,她明白了,这是中了阿直的幻觉,其实她人还在原地,所有人都还在原地待命,只是大家都陷入了阿直的幻境而已,于是彼岸心中愕然,这个阿直,太恐怖了。想来上辈子,他也是用这种恐怖的幻觉,将叛军的行踪隐藏得无影无踪。
“你们这些机甲兵玩的太血腥了”
阿直柔柔的笑,看着彼岸右脸上流淌下来的血迹,那触目的红顺着她的脸颊,一直落入她的脖颈,于是温柔的眉目中有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心疼,直身,柔弱的双臂搁在前方椅背上,担心的蹙眉道:
“今日若非我兴起来看你打比赛,你会被砍死在这里的。”
“不会,他们中的毒会很快清醒”彼岸摇头,十分肯定,她站在偌大的空旷对战场上,哲坐在观众席前排,很远,但他的声音却仿佛近在彼岸的耳边,如情人低喃,有着能治愈人心的力量。
哲说这些机甲兵是中了毒,彼岸都不用想,便能肯定是初期时哲不懂如何运用哲哲的毒性,导致不小心让身边的人中了毒,从而陷入了错乱,但是哲哲现在等级不高,机甲兵们中的毒不会超过一小时就会过去。
未来的哲哲会比现在的哲哲更加恐怖,有的人中毒了就是中毒了,终其一生都不会痊愈,所以彼岸敢跑回去杀,就是断定在自己还有力气的时候,这场战斗就会结束。
她无所畏惧,因为她有一件生物机甲衣,无论如何,都不会丧失生命。
鲜红的血自她白皙的脸上一直流淌,落进脖颈,不多时便凝成了血痂,她的身体愈合能力很好,身体强度甚至比大多数机甲男兵都强悍。阿直看着她抬手,毫不在乎的将脖颈间的血迹擦干,于是起身,自观众席行至对战场上,自白色薄毛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正的干净白色手帕,递给彼岸,温柔的笑道:
“用手帕吧,当心感染。”
这温柔的话语中,透着那么一股子淡淡的担忧,彼岸略蹙了眉目,摇头,拒绝掉阿直的手帕,转身,收起机甲双剑,双手在虚空之中摸索。
她没有猜错,所有的人都还在原地,可所有的人都陷入了阿直的幻觉,只要她走动,一样还是可以走到目的地的。她伸手,终于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触摸到了温热的人体,于是拽紧,在一片虚无中抓住身边的哲,摸索着将他一路拖入了员工过道。
“茶茶与你不一样,若是脸上脏了一点,都会尽快清理干净。”
身后,略显伤感的柔柔嗓音传来,那是阿直跟着彼岸进了员工过道。她回头,目光错过阿直柔美的脸颊,看那对战场如同一幅被晕染的画,汹涌而惊慌的人潮,满地乱转的机甲男兵,以及奔向对战场地的机甲全都晕染出来。
她见怪不怪,对于阿直的能力前世便有所领教,于是丢下手中已经现形的哲,行至一排长椅边,有些累的坐下,背靠在椅背上,昂头,抬起右手遮住眼睛,任由血红色的哲二号吐着信子舔舐自己手腕上的血迹,含糊道:
“可我不是她,你无法将我当成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