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知道它是什么”
“你也是为它而来”
怨灵猛然向前扑出,骑士的右手条件反射地握上了剑柄,在下一个瞬间却又强行放开。“霍兰,醒醒,看看我是谁”他大声叫道。
“它已经不认识您了。它已经陷入痛苦的梦魇之中,无法自拔了。”
李察道出事实,可骑士仍旧不愿相信。只到怨灵临体,试图以虚无的灵体渗入他的身体剥夺他的生气之时,他才不得不拔剑反击。
然而甫一交手,骑士就落了个措手不及。
他的剑不时劈中空气,又偶尔砍中硬邦邦的身体。虚实之间的转换令他踉踉跄跄,纵然有万钧之力也无法使出。更何况怨灵对他虎视眈眈,他的每一步都在更接近对方。他像是在一步步跌入怨灵的陷阱。
“李察,得想什么办法。他支持不了多久。”
陆月舞的额上已沁出汗珠,骑士凯伊体会到的难受之感她全部感同身受,明白已经无法再拖下去了。如果骑士落败,那他们今天都逃不掉。
李察当然知道。
他觉得自己本应趋吉避凶早早逃开的,却还像是脚底生根了般呆在这里。简直是个傻瓜。他自骂道。可正如他的父亲所说:当某些事情来临之时就只有当前方是悬崖,蒙住眼睛往下跳就好了。现在正是如此。他正在不住地往下坠落,他得找到一双可以飞翔的翅膀。
他只有一个不知道是否可行的方法。他从未试过。
李察在胸前勾勒了一个法印,呼啸的魔法之风裹挟住怨灵,将它纠缠,高高抛起。
“就是现在”
两支魔法长剑同时掷了出去。它们插进了怨灵实体化的身躯,力道使得它摔倒在地。利刃也插入地面。魔法不断伤害着它,让它怒号,却一时无法脱身。
“骑士阁下,拿上您要的东西然后,跑”
怨灵在他们身后愤怒地叫喊,最后渐渐变弱,直至微乎其微,消失不见。
陆月舞用柔软的棉布一一拭过红鸾剑的剑身与白银之色的剑鞘。清晨浅淡的阳光从狭窄的窗户洒进房间,照射在它们之上。精铁的冰冷也随之散发七彩之光。
然而,当宝剑归鞘之时,凛冽的银光之下她仍然听见了红鸾剑的悲鸣。
她肃然地将宝剑横置架上,凝望片刻,然后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她的房间位于二楼。当她沿着盘旋的阶梯缓步向下的时候,有些年头的木制阶梯随着她的脚步发出或沉闷或清脆的声音,像是踩在钢琴的琴键上,弹奏着一曲属于晨间的圆舞曲。
“李察。”她在李察的书房前停下了脚步,敲响了房门。
李察的书房陆月舞很少踏足,更别提独自进入了。就算遇到想要读书消磨时间的时候,她也会事先说明。尽管她没有瞧出任何隐秘之处,但当日李察的小心翼翼让她时刻注意自己的举动。毕竟,她只是暂住在这里的客人,还远远算不上以此为家的地步。
她等了一会,书房里没有任何动静。
以往大多数时候,李察此时都会将自己关在书房除了与奥烈弗约定的当天。今天似乎正是这个日子。
陆月舞沿着狭长的走廊朝里走去。
旁边的窗帘大大敞开着,它们的样式早已经过时,然而即使上面堆积的灰尘也挡不住晨时的阳光,只是狭小的窗户阻挡了它的仁慈。不仅仅是走廊,就连她所居住的向阳的房间也显得阴森昏暗,到处都是拉得长长的、光怪陆离的影子。
这令少女想到了阴暗的地牢。她感到自己就像是居住在囚牢里面。
她始终弄不明白,为何西方之人偏爱这种建筑。
尽管石头堆砌,魔法塑形的房屋、城堡坚韧陡峭如山脉,牢不可摧。但始终没有东方的建筑那般宽敞大气,有一种凛然正气油然而生。若真在这里扎根落脚,她首要所做之事,就是好好地将这里改造一番。少女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她一大跳。
她收起发散的心思,来到走廊尽头。
一条深入地下的阶梯直入眼帘,左右的墙上亮着昏黄的灯火,驱散了黑暗。她迟疑了一阵,然后迈步走了下去。当她走过一个拐角,明亮的灯光立即投射而来。她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
李察正在调配药剂。他埋首在长长的试验桌前,用天平称量,用镊子或滴管投放,用酒精灯加热,然后用软木塞塞住瓶口。他沉浸在制造的乐趣之中,甚至没注意到陆月舞的到来。
陆月舞出言叫道:“李察。”
“月舞”李察回头望了她一眼,面露诧异。“有什么事吗”他随意地问。放在酒精灯上的烧瓶里的浅蓝色液体开始沸腾,他立时便回过头,忙着手上的活。
“似乎很简单。”陆月舞看着他忙来忙去,对他娴熟的动作颇感好奇,“看上去只要是经过训练的普通人也能做这样的事。”
李察不以为意地笑笑,边忙边说,“这只是最简单的活。可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的。”
“我没看见有任何异常之处。”
“魔力与空气一样,都是无形之物。”李察捣碎一片陆月舞不知名的草叶,然后将其加入烧杯,“每一个步骤都需有魔力注入。魔力既是沟通的桥梁,也是反应的催化剂。”
“这么说来,”少女忽然问了一个能够让大多数艾音布洛的炼金术士以及法师感到恼火与痛恨的问题可它却是无法避免的。“法师也可以像炼金术士一样。做你们也能做的”
李察想了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