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丫看看蒋通带着人夹了尾巴便跑,不觉笑出声道,“这蒋通还真可怜!”
风小莫见自己的丫头竟然向着别人,不觉又怒道,“你知道什么,难道你没有听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么?”
“啊?”翠丫听风小莫这般说,不觉更好奇道,“蒋管家脸色的那道刀疤那么的长,要照秀你这么个说法,那他的可恨之处该有多深远啊!”
风小莫见翠丫说到“深远”两个字,嘴里冒出的那声感叹幽远流长,不觉蔑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么,有些人有些事,那都是不再明面上的。他脸上的那一刀也未必像你想的那般可怜的很,但对某些人来说,那一刀也不可恨,倒是那一刀之外,才是最值的人深思的。我这些天就常常觉得,我和蒋通,倒是很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啊!”
翠丫见风小莫说道相见恨晚,不觉有些兴奋起来。翠丫虽然不识一个大字,但是她跟着风小莫也有些日子了,听的书评少说也不下几十个了。
其中最让自己耳熟能详的一个,就是讲一个深闺名媛已经嫁为人妇,然后相见恨晚了一个书生,然后两人就水深火热了一段时间,然后书生被家人逼迫要娶另一个名媛,然后就在翠丫以为这两人要含恨殉情的时候,这个深闺名媛却对着书生无限深情的说了九个字,相见恨晚,各自保重吧。
先下突然听到风小莫也提到这相见恨晚四个字,翠丫心里难免要激动一阵。等着激动稍微平静了些,翠丫立马就觉得这词似乎用的有些不大对劲了。
“秀,”翠丫很好意心中又很邪恶的勉强提醒道,“您确定你要在这里和蒋管家用相见恨晚这个词?”
风小莫虽然不知道翠丫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一看她那个表情,风小莫也知道这丫头现在的心中。八成是没想什么好事情。
风小莫自己也正心情不好着,见蒋通已经老老实实的带了人真的往出城的方向去了的方向,心中觉得还是有些放不下。便对着翠丫笑道,“秀带你去喝茶听书可好?”
翠丫被风小莫的杏目一挑,还以为风小莫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不觉缩了脖子,呵呵傻笑道,“秀您别多想,你随意。翠丫保证都陪着您。”
风小莫也不管翠丫这前后态度变化,只抬脚便走,进了街对面的茶肆。
茶肆里说书人正说的兴奋。下面的人也听的入神,风小莫一干人进来了,这些人也都不转头,个个伸着脖子都两眼盯着说书人的方向。
风小莫挑了个临街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街上各处景象。小二立刻过来奉上瓜子茶水。翠丫见风小莫并没有要追究自己的意思,喜滋滋的磕着瓜子,也很快投入听书人的角色。
所谓相见恨晚,其实也未必如翠丫所想那般,只能是偷情人之间的一个措辞借口,也不是一个分手时一个理由。也有些人。觉得志趣相投了,惺惺相惜的便也能生出些相见恨晚的感觉。也有如风小莫这般怪胎的,见到十几年的“故人”。也会生出很多相见恨晚的感叹。
只不过这相见恨晚,恨得重点不在于晚,关键还是恨,恨得深,才嫌得晚。
若是一开始就见过蒋通这个人。风小莫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反感他。若是在樊城的时候见过这个人,风小莫也不会像现在在心中这般不安难受。哪怕若是在头一次上京前见过这个人。风小莫也会能猜到,那个女子嘴中所说的,那个极尊贵的孩子,就是沈虔了。那么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反感所以的这些人,这些事。
风小莫这些年其实一直都没有在想以前的事情,若不是被司马文止带来了上京,她觉得自己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那些事情了。
离开了樊城,路过了那个残破不堪的空明寺,风小莫就是再不愿想起那些事情,可是看一眼那些残旧,风小莫就觉得眼前不自觉的就浮现了那个女子的容貌。那女子太绝美,太光华绝代,在那边漆黑的夜晚,雷电风雨也不曾掩盖住她的气息。
这气息温暖,亲和,让人不觉觉得亲切舒心,所以那样的感觉,风小莫记得了很多年。平时从来不想去,一触景生情,便都如海水般汹涌而来了。
如果沈虔也不入上京,也不会变成三皇子司马文壁,那么风小莫也不会再想得再深一些。多少年的鸵鸟生活,风小莫只想让自己过的快乐一些,让自己过的轻松一些,风小莫只想过一些属于自己的日子。
但是司马文壁他还是来了,他不仅来了,他最后还把蒋通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风小莫觉得自己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的感觉,蒋通就那样猝不及防的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声音嘶哑,面目狰狞,恐怖的像是一个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一个幽灵。
是的,在风小莫的心中,他早就随着那个美丽的女子一起,早就成了风小莫永远都不想再想起来的幽灵。可是这个幽灵,他却突然站到了风小莫的身边。惊诧、恐怖、痛苦、慌乱,风小莫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一晚的风雨雷电,那一晚的漆黑飘摇,那一晚的女子,那一晚的绝望又坚定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风小莫的脑海中不停的闪现、重复、再闪现……风小莫不知道自己遗漏了什么,但是蒋通那张在黑夜中显得特别白皙的脸。
炎宗皇帝旨意就算是风小莫再不想遵守,但是这个时代,皇帝大过天,而且炎宗皇帝旨意下的还极有技巧,过来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