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电闪雷鸣,却照到了邻边的一间房子,里面坐着十几个中青年男子,每人身上都配着一样的宝剑,衣装风尘,面上都微现疲倦之意,想是都已经疲惫奔波了好些日子。
不过这些人虽然劳累又遇到这样该死的鬼天气,却并无一人露出抱怨的神情,十几个人个个都是挺拔一致的坐姿。这里个房间不大里面团团的坐着这么些人,却是安静的很,连一丝声响都听不到,反而是外面的风声雨声雷鸣声都一丝不落的听在各人的耳朵中。
为首的一人坐在最里面,借着闪电的光亮,可以看见这人是个国字脸,浓眉虎目,抿着一张薄唇,面目清冷,直直的盯着门口方向,也不知道在思索了些什么这般入神。
他身边的那个人比他有些年轻,在这一群壮士中显得较为清瘦了些,衣衫虽然也有些残破,却比这屋里其他的人更整洁了一些,眉目分明,特别是那一双三角凌眼,更显得其中的精明厉害。这人虽然坐在那首领人的旁边,却不时的向着这首领瞄上几眼,欲言又止的来回了好几次。
那领首之人才起了身子,看了旁边那年轻人一眼,就向着另一边更深的方向走去。那年轻人得了暗示,也紧跟在首领人的后面走了进去。
“什么事?”首领人待两人都到了里面,才沉声问了一句。
“大人,”那年轻人上前跨了一步,才低声道,“如今我们只剩下这十来个人,还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啊。”
那首领之人背对着他,负手看着那高高在上的铜泥菩萨,凌乱的蜘蛛结网已经承受不遵夜的狂风,在黑暗中来回摆动,任凉风冷意席卷飞舞。
首领人看了半天方才叹了口气,道:“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懂,只是如今我们损伤惨重势力单薄,又与上面失去了联系,我只怕众位兄弟跟着我,一腔热血尽洒也难报皇恩了。”
“我等身为下士,抛头颅洒热血自是应当,蒋通和众兄弟本就是蝼蚁之命死不足惜,只是现如今我们所护之人非比寻常,又岂是一死就可以得报皇恩的。”
首领人听了这蒋通的话又是长长一叹,一双虎目中尽是愧疚之色,“想我们一百多号人,到如今只剩下这十来人。我风百里没有带好你们,倒是愧对众位兄弟了。”
蒋通听了此话,一个抱拳就单膝跪了下来,正声道,“大人何出此言,我等受大人庇护,自然是要同甘共苦的,兄弟们同生共死都是毫无怨言的。”
“起来吧,如今这情形这话再提也无甚意义了。”风百里一把扶起跪在地上的蒋通,重重的拍了几下蒋通的肩膀,才说道,“兄弟你向来多智,可是有什么计策了?”
蒋通眼中精光盛起,弯腰答道,“正是有一衅要与大人商议,还请大人明鉴。蒋通本是蠡州人,小时候家就住在这空明山附近,对这带的地理环境还算是熟悉。这空明寺的后面有两条道,一条通向南方忻州城,而另一条,却是通向那空明山上,大概是只有几里的路程,山下道路宽厚斜长一路通向那山顶,不过是现在天色黑暗,在此处看着也像是一条大道,只是往那路的尽头却是没有尽头。”
“没有尽头,此话怎讲?”
“因为这路的尽头就是那空明山断坡,段坡下面深不可测,全被川江之水所噬,所以这便是条死路。如今的形势我们损伤惨重,兄弟们连日奔波也是疲累不堪,以如今之力要想再摆脱那后面的追兵,只怕是难上加难。为今之计唯有将那追敌引到这条死路上来,大人再带两人护卫那位隐蔽起来,方可脱了这些人,做到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风百里皱着眉头也跟着念了一句,突然虎目圆瞪,眼中尽是悲痛之色,“你是说……”话到一半却又再也说不下去。
“正是大人所想,”蒋通接着风百里的话头说了下去,“前几日我们不是误打误撞救了偏殿的那母女三人吗,我看那双生子也是刚出生不久,不若就将其中一个扮作那位,混淆那些人的视线。蒋通愿和天雷兄弟带领其他兄弟引敌上山,到时候我们奋力抵抗拖住他们,且打且退最后带着那妇人婴孩跌入那峡谷深渊,他们听得到孩子哭声必然想不到我们会使这偷梁换柱之计,到时候看不到抓不到孩子,也分不清我们到底牺牲了多少位兄弟,就会误认为我们和那位都宁死不降葬身江河,大人您和赵含,李猛三人只要带着那位趁此时机从另一条路先走,然后再好好的隐匿起来,以后必定会有重见天日之时得抱上恩之日。”
那风百里本是一个铁面无私的冷脸之人,此刻听了蒋通的这番话也不觉动容,虎目中星光闪动隐隐跳跃。
正在这犹豫不决之际,有人来报:“大人,外面的兄弟传报,后面追兵又接近我们了。”
蒋通听了此言,知道大家又暴露了行踪,此刻十万火急更容不得一丝犹豫,一个下跪朗声劝道,“大人,不可再犹豫了啊。”
风百里也知道后面那些追兵既然发现大家行踪,那追到此处也不过是几柱香的时间,深深的吸了口气,叹道,“只是那母女三人何其无辜,我们本来也是误救了她们,本想着要是遇到乡村小镇就放下她们,唯恐把她们也牵扯进来。可是这几日偏偏走过的都是些深山野路,不见一家拽,那夫人又能帮我们喂育那位,没想到事与愿违,倒真的要把她们牵扯到这个生死浩劫之中了。”
蒋通听到风百里这么一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