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好几双眼都向自己投来复杂的目光,虽然不太明白这种复杂到底包含了多少层意思在里面,但是姜筱璕知道,这里面更多的是考较之意。
不由得暗叹一口气,抬步走了出来,抬手一礼后,说道:“既然要我说,那我便说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尾音上扬,明显的问句。眼光在看着姜仲景的同时,转向了姜瀚宇,明显是在询问,她是不是要当着姜潮宇的面不隐藏的说话。
“没事,你说,有子硕哥哥在。”别人都没说话,只有谢子硕朝他发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姜筱璕很是感激谢子硕这种没来由、也不需要原因的‘阶级弟兄’感情,朝他感激地点点头。看着坐在正中的姜仲景朝她点头,才说道:“我的确也有些想法,只是跟几位哥哥的想法不太一样。”
在坐的人不禁都挑了挑眉,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只见她转向姜瀚宇,说道:“在说我的看法之前,我有一些问题想问族叔。”
姜瀚宇初时只是想转移一下因谢子硕的不理解引起的尴尬,当然也存了一份试探的心。到后来看到谢子硕安慰姜筱璕,也觉着自己有些着形了,毕竟筱璕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待要收回自己的话,又明显地发现大家都被调起了好奇心。
如今听得他还有问题要问,难免有些惊讶。不过他仍面不改色,和煦地笑着回道:“什么问题,筱璕尽管问来,族叔但凡有知,定然一一为你解答。”
姜筱璕点头,问道:“请问族叔,这些散居在姜家地界周围的牧民多不多?比较集中呢?还是很分散?”
姜瀚宇立时就回答道:“不算少,除了极北,靠近北燕那边相对少,其他三个方向都不少。他们大多分散居住,少的有时只有十几户人家一起,多的有几十户。”
姜筱璕点头,再问道:“那族叔有没有对比过,这种散居的牧民,是以前多还是现在多?”
姜瀚宇想了想回答道:“以前倒是没有留意过,因为极少发现他们靠近姜家的地界,他们出现在我们的视线是近二十shi。”稍顿后,思索着回答道:“不过经你这一问,仔细想来,从他们出现到现在,意似现在比以前要少了好些。”
姜筱璕再问道:“距离呢?我是说那些牧民居住的地方离姜家地界的距离,是逐步变近了?远了?还是没有变?”
姜瀚宇又思索了一阵回答道:“应该是越来越近了。以前很少见,从二十年前出现开始,以前只是在极远的地方偶尔见到,近几年,倒是越来越接近姜家的地界。如同今日这般,就在姜家的地界边的,不在少数。”
说到这,他似想到了什么,不禁抬头看向坐在正中的姜仲景,见到老族长也是一幅深思的样子。
“好!”姜筱璕听到姜瀚宇这样回答后,说道:“那么我现在就来说说我的看法。其一、从他们越来越接近姜家的地界来看,说明他们是为了躲避掠夺和战祸,逐渐被人从离姜家比较远的地方追赶过来,以至于越来越接近姜家的地界。”
说到这,她抬眼看向姜仲景,说道:“那我们得思考一下,姜家的不管、不招惹是不是对以后都有效?如果有一天,这些牧民避无可避,冒死闯进姜家的地界,姜家是收留,还是驱赶?”
“当然要收……留……”谢子硕冲动地大声嚷出来,却在话语未结束之前被站在一旁的谢子博拽了一下,止住了话头。
姜筱璕却接收了谢子硕的话头,说道:“如果是收留下来,会不会将氐族人,甚至其他早就想打北武主意的人引进姜氏的地界?”
眼见着姜仲景点头,说道:“不能轻易收留。”
姜筱璕对此没有进行评说,又说道:“从这些游民逐渐减少的数量可以看出,掠夺者的需求已经大于这些牧民的供给。当有一天,他们的供给不能再满足掠夺者了;或者因为姜家的不收留,等这些牧民因不堪重负,最终消失后,没有了掠夺对象的氐族人或其他胡人的眼光会不会转向北武的姜家呢?”
听了这话,姜仲景和姜瀚宇的目光在空中对碰后,均转头看向姜筱璕,似是有话想说,最终却没有说出口。而赵昊彦等人都开始沉思起来。
只听得姜筱璕再说道:“所谓唇亡齿寒,这些牧民现在算不得与姜家唇齿相依的关系。但是,至少这二十年来,他们充当了牙齿外面那层软软的肉,代替姜家遭受那些掠夺者的抢掠。”
见姜筱璕提到了唇亡齿寒,赵卓恒忍不住问道:“那依筱璕的意思是,姜家现在应当救助和收留那些牧民吗?”
姜筱璕没有直接回答赵卓恒的问话,而是看向姜仲景说道:“我不知道姜家以何在这北武之地生存三百余年而不衰,想来有姜家自己的力量,足以保护族人。我也不太懂得你们是如何看待那牧民的存在,或者都将她们当作负担,所以不愿接纳。”
“可在我眼里,”姜筱璕一字一句地说道:“她们是财富,是可以让姜家更强大起来的力量。”
“财富和力量?”姜筱璕这话说出来,不仅姜仲景、姜瀚宇惊异,就连赵昊彦等人都朝她看来,眼光流露出的全是无法相信的诧异。
姜仲景眼眸一沉,混浊的老眼都变得深遂起来。说道:“怎么说?”
姜筱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赵昊彦,问道:“三舅父,这一路护卫我们来的那批暗卫,你认为他们的战力如何?”
赵昊彦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