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颐与姜筱璕坐着马车赶到城门口时,城门处非常吵杂,已经有流民和守城门的兵卫推攘起来。眼见着就要打起来了,承颐慌忙地起身,想要掀帘下车,却被姜筱璕一把扯住了袍袖。
承颐惊异的回望着姜筱璕,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安慰她道:“无妨,有魈他们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姜筱璕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认为你会有危险,我相信魈他们有护卫你的能力,定然不会让你有事。我只是想说,这或许是你立威的一个机会,这次处理好了,以后你在河间府就能说一不二,至少行事也顺当些。”
承颐一怔,他的确还没有想这方面的问题,但是他的心里已经肯定了姜筱璕的说法。
姜筱璕再说道:“你如今有粮有兵,北武收留牧民的那些规制我适才已经跟你大致说了,具体的章程后面我会帮你写。现在,需要你在民众面前树起自己的形象,既要有威严,也要有亲和力。”
承颐听了姜筱璕这话,头不自觉地昂起了些,眼中的神色也坚定起来,然后决然地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配合着承颐的出现,魈高呼一声“瑞王殿下驾到!”
魈的声音不仅仅是普通人的高喊,而是配合着自身的内力而发出的振鸣声,声音并不高亢,却足以让城门内外拥堵着的所有人都听到。刹时间,原本吵嚷的城门顿时安静下来,连相互推攘的卫兵与流民都停住了手。
见众人呆怔,最先反应过来的卫道单膝跪地,说道:“恭迎瑞王殿下。”引得在场的兵卫尽皆单膝跪地行礼。
一旁围堵着的流民见承颐一身低调却不失皇家气派的装扮,虽然年纪不大,举手投足间却不失气势;又见兵卫的头领引着一帮兵卫都下跪行礼,口呼着‘瑞王殿下’,遂都下跪伏地行礼。
承颐想着姜筱璕的话,没有阻止在场所有人的行礼。却在他们都行完礼时,立时温和地说道:“都是河涧府的民众,武垣是本王的封地,你们便是我治下的子民,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说着这话的时候,抬步向前,走到流民面前,亲手扶起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姜筱璕坐在马车里,掀帘偷偷地看着承颐的一举一动,只感觉,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这个少年的个头明显地又长高了一截,使他的整个身体显得更加的修长。虽然削瘦的身形仍使他显得有些单薄,但帝王家天生的威严,掩去了他年少的稚嫩,民众对皇家天生的畏惧,也为他增加了不小的气势
当承颐安抚好那些流民的情绪,并表达了他欢迎他们回家。不仅如此,他会保证让他们吃饱穿暖,前提是他们会付劳力,与其他人一起清理河道、清理出庄稼地他还会让他们的孩子读书识字、请人教授功夫,只要他们愿意;对于长者会做到老有所养、老有所依回归的民众沸腾了。
那个被承颐亲手扶起身的老者感动得鼻泪横流,再次下跪,一边用残破的衣袖揩着眼泪,一边叩着头说道:“老头子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这么贤明的王爷,是小老儿前生修来的福分。吾等河间府的子民自当追随瑞王,听从瑞王的命令,重”
承颐与姜筱璕重新回到府衙时,已经日落西山,最后一丝光晕也都消失不见。
瑾姑在内宅的院门处迎着承颐时,偷偷地打量着与他一同出现的姜筱璕。她已经从魃处打听过殿下的这位小客人的身份,但是,魃并没有透露,只说是殿下非常重视的人,让瑾姑务必小心、认真的侍候。
因着在城门处耽搁了太多的时间,承颐他们错过了晚饭的时间。所以,当他们一回来,瑾姑侍候着让他们清洗之后,就摆上了饭食。
瑾姑并不知承颐这位小客人的口味习惯,她明智的都备了一些,想在侍候他们吃饭时记下这位贵客的喜好。怎知看了半天,怎么也看不出这位小客人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因为这位小客人并不挑食,但凡瑾姑帮她盛在碗里的菜,她都会吃一些,而且吃得津津有味。
唯有不同的是,这位粉妆玉琢的小公子并没有做到‘寝不言、食不语’,而是边吃边与承颐交谈。时不时还会对帮她夹菜的嫤姑表示谢意,同时夸她的饭食和菜品非常好吃。
对于这样的姜筱璕,瑾姑没有觉察出违和的感觉,反而觉得极亲和、极自然;就连平日不喜言笑的殿下,整餐饭的时间都笑意盈盈,不知不觉地吃多了一些饭食,这让瑾姑诧异的同时,又倍感欣慰,越发地觉得这位小公子对殿下的重要非比寻常。
吃完饭后,承颐没有象以往一样,将自己关起来,独自看书或者想自己的事,而是一反常态地陪着姜筱璕,说要陪她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
姜筱璕当然乐意奉陪,并趁着在散步的机会,与承颐又说了怎样夺取成国的过程,刻意地描述了自己与李道扬、末兰一起绘制的那张成汉城的城防图,强调一个地方的地理图对于今后的重要性,鼓励承颐在治理河道、修整农田和房屋时,就要开始绘制武垣的地理图。
站在屋内窗棂处的瑾姑,透过窗棂看到在院子里里笑语宴宴的两个人,眼中不禁流露出深思的神色。
散了一柱香的步,姜筱璕与承颐回到后院的厅中,寻了瑾姑问道:“瑾姑姑,凌先生可曾休息了?”
只是多了一个“姑”字,瑾姑就觉得这位小公子对自己的称呼少了上位者对下人的使唤,反而多了几分亲近。忙回道:“应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