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马琛的迟疑和犹豫,承颐站了起来。他尽量装出努力平衡身体的样子,仍然在站立的时候,让肩保持了一高一低的样子。这使得在座的女眷、命妇等,都在为这个长相清俊儒雅的年轻王爷可惜。
承颐朝着司马琛的方向拱手行礼后,开口说道:“父皇,沧洲在武垣镜内,武垣是父皇赐给儿臣的封地,算是儿臣治下的地界,儿臣有话想说。”
承颐这话无疑提醒了在殿内的朝臣,大家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一直在说朱震庭打杀了朝庭命官的事,却忘了沧洲的正主也在殿中呢!
司马琛看着这个越来越象自己的幼子,想着他昨日为自己敬献了那么‘大’的一个寿礼,却不想现于人家。如今沧洲的事发生了,他却站出来说话,虽然有些意外,却也很想听听他的说法。遂说道:“你说。”
承颐方才启口说道:“益州原属靖南五州,是大庆朝向西与北地的分界,本属于大庆的边界州城。以前也有驻军,且时常有战事发生,但益州的五万余民众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们世代居住的地方。何以朱将军去到益州不过三年,城中的老百姓十中去九?究其原因,不得不考虑朱将军在治理州城的才能上有所欠缺。此其一。”
众人听到承颐这话,纷纷议论起来,都觉得瑞王这话说得太过客气。如瑞王所言,相较于以前,益州的战事更多,却没见过益州有民众流失的情况。如今朱震庭去了不过三年的时间,却硬生生地将益州人逼得流离失所,这不仅仅是治理州城的才能有所欠缺的问题,说严重一点,甚至是无才无德的问题。
“其二、”承颐没去管其他朝臣的想法,接着说道:“朱将军是一个武将,手下有五万兵卫的军队。在儿臣心目中,军队的存在是为了保家卫国,为了更好地保护民众的生命和财物的安全才组建。但朱将军的军队不仅向益州民众征收高额的赋税,还抢掠逃到沧洲去的民众的财物,这样的治军方式,能护卫大庆的国土和子民吗?承颐不得不怀疑朱将军在治军方面的才能。”
这两点说下来,朱震庭既无文才治理州府,亦无武才治理军队,一个废物武夫的形象自然而然地展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如果说,前面李、林、郭等家族中,得了三位王爷授意,想要偏帮朱震庭的人,如今也在心中权衡,这样一个废才,值不值得浪费人力物力去帮扶?帮扶起来有用吗?李辅灵的眼神冷冷地斜睨了司马长宁一眼,对于这个终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外孙,他真的越来越不敢对他报有希望了。
承颐继续说道:“其三、益州虽算不得富庶,却明显比沧洲要强上许多。而益州民众宁可从一个富庶的州城去往一个更穷的地方生活,朱将军没有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却公然的带领自己手下的兵卫实行抢掠,还殴打朝庭命官至死,置朝庭的礼法规矩于不顾,邈视大庆朝庭和皇权也是逃不过的。”
见着承颐以儒雅之姿陈述着慷慨激扬的话,声音虽不洪亮,却十分动听悦耳,让坐席中初识承颐的一些小姐,动了模糊的心思。
承颐专心地说着话,没有注意到这些。他转眼看向司马子婧时,眼光无意识地扫视过殿中大片花红柳绿、莺莺燕燕的脂粉堆,没有看清一个人的长相。大脑里却闪现出一个尚带些稚气的颜面和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
只听他再次启口说道:“其四、男人大丈夫娶妻生子是为了什么?承颐以为,取回来的妻子,应当与之互敬互爱,方能长相守、不相望。不要说三皇姐是父皇的女儿,大庆朝的公主,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既然结发为夫妻,就应该恩爱不相疑。何以他求娶了三皇姐,却又做下那等羞辱妻子的事?此等不尊妻、不守礼、无视皇权的人,不惩处不足于平民忿,不治罪不足于安朝臣的心。”
承颐说完这些话,朝着司马琛躬身一礼后,重新坐了下来。却不知他今天的这番表现,已经扰乱了许多小姐的芳心。
与卢慎梓的孙女坐在一起的张家小姐,头凑近到十三岁的卢家小姐耳边,说道:“这个瑞王,倘若不是脚受了伤,却当真算得龙彰凤姿的青年才俊。”说罢眼带深意地轻撞了卢家小姐一下。
卢家小姐侧了侧身让过,不发一言,眼神却有些止不住地偷偷往承颐那边瞟。
张家小姐悄悄看在眼里,又凑过来说道:“你看看这满座的官家贵女中,如今有几个人的眼睛不是偷瞄着瑞王殿下的?又有几个人的眼中没有闪着爱慕的光?”
卢家小姐听闻,果真转过头去四下里看了一眼。一看之下,确如张家小姐所说,看向承颐方向爱慕的眼神确实不少。
张家小姐低声叹息着说道:“你祖父是大司空,又身居中书监之职,你或者看不上脚有缺陷的王爷,可其他那些人家未必这么想。倘若能做瑞王正妃,真能得一个人恩爱不相疑的挚爱一生,女人还有什么可求的呢?”竟是转眼之间,便记下了承颐说的话。
卢小姐转头看向张小姐,怀疑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视,看得张小姐脸上直发烫。张小姐被她看得心慌,问道:“你这样盯着我看做什么?”
卢小姐说道:“我看张姐姐脸色有些发红,想是酒饮多了些,想是有些醉了。虽然席中有酒可饮,可这毕竟是皇上的千秋宴,饮醉了酒,失了态可就不好了。”
张小姐被她这话说得羞红了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