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老父亲的影响,老章虽然该管的事情也不会敷衍。
但不该管的事情他也绝不多言,所以在这粤北布政使任上过的还算是中平。
谁知这宦海归途眼瞅就要到了,却突然间蹦达出一个玉螭虎剿叛匪来了。
你说你剿叛匪你上滇南去啊,您把大营安扎在咱粤北算怎么回事儿?!
整个粤北从布政使、按察使到都指挥使……全都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
这尼玛张小公爷杀名太盛了,津门三卫那也是从永乐年就传下来的卫所。
稀里哗啦一口气儿说没那就没了,小两千号指挥使、千户百户外带亲兵们全都在给国朝修路。
家产全数抄没,据说好几个累死在矿山上了……
文官也是,堂堂侍郎大人瘸拐着推拉板车拉石头。
一水儿的翰林大人们吭哧吭哧的筑水坝,京师一片热火朝天下那都是他们的血汗啊!
这些消息传来,谁不战战兢兢啊?!
其实,比各路大人更更慌的是那些个士绅商贾们。
大家没一个干净的啊,尤其是羊城一处的士绅商贾们。
都说张小公爷杀官宦卫所杀的厉害,可大家没注意到他杀士绅豪族也很牛批么?!
晋阳大族十余家直接一扫而空,现在全在京师修路呢。
据说已经累死了半数,剩余的凄惨过活啊!
这粤北各大士绅豪族虽然没有跟晋阳那边那么狠,可手底下确实也没几个干净的。
若是这张小公爷真给扫起来……
想想大家就菊花门儿都在哆嗦,那可真真是抄家灭族的大祸啊!
然而这张小公爷仿佛就真的是来这粤北驻扎一般的,下船后直接大营扎下去就没了声息。
大家要见人家也见,那好男人一般的颜色任谁都得赞一声浊世琳琅玉公子。
可也就跟大家见见面儿,推说年纪尚幼就不吃酒了。
饭食亦是在军帐里用,若非那延绵不绝的军帐和每日操演的呼喝声……
大家都几乎不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张小公爷并没有入驻羊城府邸,而是在外面摆开了军帐居住。
按说军营之内是不许任何女子靠近的,但张小公爷这里唯独例外。
准确的说,张小公爷这里都不能算作是军帐了。
忠实的狗腿之王周瑾山小周管家,怎么可能容许自己小公爷受苦遭罪?!
在得知张小公爷即将出征前夕,咱狗腿王小周管家就毫不犹豫的开始交托京师的各项事宜。
三大车行交由太子爷来打理,好歹朱厚照也是数百万两银子过手的人。
对于操持三大车行完全没有压力,再有刘瑾、高凤他们几个协助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然后就是开始着手准备小公爷出行的一并所需,熟知小公爷入伍后就不喜欢太张扬了。
于是小周管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紧急改车。
首先这外观肯定不能如从前那样引人注目,其次强度得加大保证整车的安全性。
内部可不奢华但必须舒适,而且是得能坐下四至五个人不拥挤。
车还可以就地扎营拓展开,成为一个小小的屋子。
张开收起虽然需要时间,但整个车子撑开来可以形成一个不错的卧室。
两辆马车拼接之后,顿时这就成了一个连带着浴室、卧室及会客一体的小屋。
当张小公爷第一次见到这辆车的时候,直接被小周管家这神奇的想法和大匠们的手艺惊呆了!
卧槽尼玛!这简直就是高档奢华版的旅行车啊!
这小周管家……真他嬢的是个人才啊!
小周管家对此只是矜持的笑了笑,为咱小公爷服务!
张小公爷这边的姬武将们肯定不会愿意在家里呆着的,但她们跟着自然不可能跟大队一起扎营。
于是,在营区边上才是张小公爷的营地。
“羊城府内堪称大族士绅豪商者三十七户,皆尽下海行商……”
谢玉田已经不复那路易路威登大豪时的模样了,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
留着细细的长髯,打理的仔细的仔细的帽冠、讲究的一身儒衫道袍。
面庞红润温文尔雅,以这大明朝的眼光而言皆尽需暗赞一句:好个真名士,自fēng_liú啊!
即便是把他们打死都不会将面前此温润儒生,与那搅乱京师的路大豪联系在一起。
“无甚劣迹者仅七家,这七家虽亦是行商却不曾有杀人越货之举。”
张小公爷听得谢玉田的话,那双丹凤桃花微微眯起:“如何见得?!”
“七家抱团,除了例份不曾与各处深交……”
听得谢玉田这话张小公爷不由得点头笑了笑,那看来这七家确实还算是干净的。
“水师方面在海上遭遇过他们,也跟其他家打听过。”
谢玉田接着轻声道:“七家比较抱团,而且手底下本事也算比较硬。”
“所以其他家虽然有些不满,也只能是背地里骂骂他们假清高……”
张小公爷眯着眼睛,嘴角上的笑容若有若无。
他在这营地里呆着那么多天丝毫没有动弹,其实就是在等厂卫们的回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张小公爷现在算是基本知己,但知彼还得靠厂卫们来办。
“相关证据查实了多少?!”
谢玉田听得张小公爷的问话,垂首轻声道:“七成,剩余三成只有旁证没有直证。”
“而且……标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