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公爷一句“得矣”那钱福钱与谦,瞬间不知从何处摸出笔墨纸砚来。
两眼放光的便蹦达到一边的石桌上,大声道“速速道来!速速道来!!”
卧槽!个老王八犊子,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特么的笔墨纸砚你都准备好了,你跟我说不是故意套我作诗?!
张小公爷气鼓鼓的想揍人,然而这都应承下来还说“已得”哪儿好再反悔啊?!
于是只能是瞪着那双勾人的丹凤桃花,气鼓鼓的剜了钱与谦一眼。
可惜老家伙明显脸皮厚度很高,完全不在乎。
当然,最主要的是张小公爷这丹凤桃花除非是怒极,否则根本没啥杀伤力。
即便是生气的看着人家,也如那“似嗔却笑”一般。
“快快道来!莫要作那般姿态!!”
老家伙诡计得逞那笑的叫一个得意啊,这臭小子自从不在《帝国时报》那边呆着后就很难逮住人了。
钱与谦也知道他不是在瞎玩,而是在操持帝国大事于是亦未曾打搅。
然而总觉着能做出如此诗词的玉螭虎,便就此封笔甚是可惜。
于是逮住了今儿这个机会,堵着张小公爷给做诗词。
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张小公爷调整了一番情绪踱着步昂首往月。
便见得那月色下晚风微微扬起他飘逸的青丝,银色的月光在他那双丹凤桃花中映衬。
他的那双眼眸飘然扫过田蕾、米鲁二女,又扫过自己的姬武将们轻叹了一丝横。
灯火下黑色的军装让他看着肃穆,配以之那略显忧郁的情绪吟诵声飘然传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词吟至此那奋笔疾书正在誊抄的钱与谦笔锋为止一顿,竟是心尖被这吟诵、被这词句带起些许黯然。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轻轻的将此词吟诵毕,张小公爷轻叹一声不由得承认这楞伽山人的《木兰花令》端的是哀婉凄绝。
无怪乎能得那“北宋以来,一人而已”之赞誉,纳兰词下再无纳兰。
那“人生只若初见”之下,再无人可超越之。即便是纳兰自己。
“嘤咛~~”听得一声哀婉的泣声,张小公爷愕然的抬首望去。
却见田蕾、米鲁和樱子……些许女子们,竟是面带哀戚泪珠轻垂。
这首《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本就是纳兰以女子角度,道出的是凄然婉泣。
“此词一出,恐三百年再难出对词矣……”
良久,钱与谦似乎才从这词句中的境域中走出。
却见他悠悠的轻叹,望着张小公爷苦笑着道“老夫实难明了,你一少年人如何能作此哀婉之词?”
玉螭虎只是矜持的笑了笑,却没有对此作出任何的解释。
倒是钱与谦只能是脑补一番,这玉螭虎都说是千百世轮回护国佛子嫡仙人。
虽多时觉着此鬼神论断当敬而远之,然如此瞧来……
钱与谦不由得苦笑,便是有人说他不是恐怕自己也不信罢!
张小公爷也是挺懊恼的,本来好好的接风宴结果这一首词出来顿时变得哀哀怨怨。
一众人亦是没了吃饭的心思,满脑子都是飘荡着这首词。
张小公爷则是小声的跟自家大父说着话儿,随后更是给诸桌的庄子老人们敬酒。
只是他现在真的还不能喝酒啊,毕竟这乙醇伤脑。
张小公爷还不想脑子没长好就装犊子给自己灌酒,将来六十没到就手指头哆嗦。
一顿酒饭匆匆吃完,钱福钱与谦这次居然没喝多。
随意扒拉了几口饭菜与张小公爷坐了会儿,便匆匆告辞了。
这让张小公爷很是莫名其妙,但此时张小公爷更怀念自己桃林草庐里的那张踱步床。
那可是小周管家倾力打造、兼具了奢华与舒适,堪称是这个时代顶尖儿舒适的大床啊!
还按照张小公爷的吩咐,床板上方采材乃用弹性软木。
再有鹅绒、羊绒垫子,夏日里则是采丝绸湘妃竹象牙顺滑席。
可谓是冬暖夏凉,整张大床舒坦无比。
张小公爷溜达到粤北、黔州去那是去平叛的,自然没法带上这张大床的。
在那段时间里他最怀念的便是京师桃林草庐里,自己的这张舒适大床。
酒饭吃完作别了大父,回到了自己的桃林草庐张小公爷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随意的披上了薄纱睡衣,张小公爷慵懒的被妙安小姐姐伺候着。
足利鹤则是笑吟吟的在一边帮衬,为他褪衣、抱着他入那铜包浴池中。
看着他在浴池里睡着了,小心翼翼的再将他抱出来为他着好薄衫睡衣。
拥着他沉沉睡去……
张小公爷所不知道的是,第二天随着《帝国时报》上刊发顿时整个京师深闺中生出无数凄婉声。
这玉螭虎怎能将女儿家的心思,写的如此深切?!
他怎能将这《木兰花·拟古决绝词》,写的如此哀怨婉凄?!
这词句中的般般典故,近乎说尽了女儿家的凄泣心历……
上阙一二句,乃采汉班婕妤被弃之典故又借班婕妤之《怨歌行》团扇之寓。
次之则取南北朝时南朝梁孝绰公之《班婕妤怨》诗,乃取其“妾身似秋扇”之哀句。
三四句则取南朝齐玄晖公之《同王主簿怨情》,其句“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