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古境内一座雪山山脚下,身着墨袍的女子口含一叶片,吹奏着一曲无声的幽古小调。
沿着由无数晶莹小虫汇聚而成的小路走着,小路蜿蜒前行。
踏雪无痕,她走过的小路如沙般散退,小路的尽头是一处幽深的山洞。
女子停了吹奏,褪去墨袍露出深蓝色的衣裙以及醒目的红唇,往洞穴深处走去。
山洞蜿蜒而下,最底端是一处由冰晶构成的宫殿,宫殿散打着幽蓝的光,与女子的衣着相应。
这里曾经是一片乐土,是梦中的圣地而今,只剩下这些宫殿守望者这里的记忆。
殿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位老者。老者身着墨蓝色衣衫,手持乌木杖将女子带进殿中。
殿门无声关上,老者手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着。
淡金色的火苗无声燃起,大殿的深处,是一片植有红莲的湖泊,湖心中央是一朵由冰雕成的碧色荷叶。
踏波而行,荷叶上沉睡着一雪衣白发的年轻男子,男子赤裸的肌肤上都描绘着蓝色的图腾。
“如何了?”女子红唇轻启,老者摇头,气氛有丝诡异。
“至少殿下还活着。”老者的声音粗哑,仿佛历尽了世间沧桑。
“还不够。”女子俯身划破男子的手掌,殷红的血液渗出,流进一雕饰波纹的石瓶中。
隐约带着一缕异香……
“啪嗒。”一声盛满热粥的白瓷碗坠地,碎成两瓣。
“小微?”百里莫川看着刚入门出神的人提醒道。
“啊?”小微回神儿,才发现自己摔了碗。素粥溅到裙摆上,还带着热气。
手心莫名很痛,仿佛被划了一道口子,低头端看着光洁的手掌并没有伤口。疼痛感又消失了,好奇怪。
“小姐呢?”小微心发慌,也顾不得摔碎的碗了,转身跑了出去。
她记得小姐在前院练剑。
“真奇怪。”百里莫川俯身清理碎片,来到耀云国帝都也有一段时日了,猜疑没有减少烦躁,反倒有增加的趋势。
珑音阁内侍候的侍女不多,但百里莫川这个个侍女当得很称职,不觉自嘲一把。
刚到前院的小微,便被一脸紧张的甜心拉住,躲到树后。
“粥撒了……我……”小微想上前却被狠狠拉住。
“没事,先别出去。”甜心看到交战的两人,雪白里衣散发的是自家小姐,一身深紫色朝服的是自家小姐他爹,也就是她们的家主。
小微抬头看到小姐就不慌了,冷静了下来,暗觉得自己的好笑。
院中两人一衣诀浮动中的利剑,以诡异的角度袭来,交叉碰撞迸发出令人牙酸金属碰撞的声音。
东方世秋面色如常,手中的剑如灵蛇般舞动,招招凌厉。
东方月胧皱眉,翻身躲过不断后退至假山处,跃起反攻。
两人各不相让,在外人眼中,大有一种以命相搏的感觉。最终东方月胧不知看到了什么,一个慌神被挑飞手中长剑。
“你走神了。”东方世秋长剑掷于脚下,深入石砖。
东方月胧低垂着眸咬唇,东方世秋叹了口气转身打算走开。
“父亲……”东方月胧低声唤了一句。
“嗯?”东方世秋回首似乎是在询问,询问她还有什么问题。
“无事……”东方月胧转身背对着他,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走远,东方月胧才抬起头,眸已通红。
刚才的一瞬间,他看到父亲发间的白发,年仅30多岁的父亲何时有了白发?
晚间饭桌上,常见的菜色发生了改变,东方世秋下筷吃的津津有味。他的菜谱一向无人敢动,除了他那无法无天的女儿,他虽学医却最讨厌药味儿。
吃补的菜肴,有欣慰。
月儿,女儿长大了。
清晨顾若尘坐在湖边,用树枝抽打着湖面,树枝带起点点水珠滴落荡起阵阵涟漪。
“”小狗小猫小刺猬。”
“猜我是谁?”若尘接下了后半句已经猜到身后的人是谁。
“不开心吗?”东方月胧捂住她的双眼,俯身在她耳边问着。
是在询问,不等回答,便将人拦腰抱起踏水而行落于采莲船中。
船家似乎是一件惯了游客素日的胡闹,对她们的举动人也没有太多惊讶。
顾若尘落地发现已经到了湖心,片片粉白相间的荷开满了湖面。
荷花随风而动,似乎是在轻舞,让她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就瞧准了我好糊弄。”顾若尘捧着粉荷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不说话?看我做什么?”顾若尘被东月胧,看得发毛。
“若尘几日不见,脾气倒长了不少,是不是他们把你宠坏了?”东方月胧歪着头,她口中的‘她们’自然是涟衣和墨梅。
“谁被宠坏了?你才是!”顾若尘脸红冷哼一声,偏过头。
“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都不回复。女阁一烧,你就回来了。是对沈雨诗有多上心?”顾若尘故意捏着嗓子质问。
“女阁烧了到现在都没什么具体线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牵连……”东方月胧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她在帝都根基不稳,稍有不慎……
“好了,我知道的,逗你玩呢。线索我这里倒有些。”顾若尘轻拥住有些不安分人。
耀云国与丹图尼国的交界处,双方军马严阵以待,分列两旁。
一对身着红喜服的送亲队伍,缓缓从两军面前穿过。汗血宝马身上挂着金色铃铛,随着马蹄脆响回荡在两国将士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