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和赵婧之也准备好了离开。
临走前,让古小良叫来了李帅,大家坐了下来,王洪把二人还做不到的刀法要诀讲了出来,让他们在练刀的时候注意力注刀尖,运刀如臂。
天色一黑,在这些好兄弟、好同学、好战友的相送下,大家挥手告别,两人身影融入夜色中。
王洪带上了大肚匣子和剌刀,赵婧之拿着那个江湖人的小手枪和匕首。
身上,扛着大包小包。
几个包裹里最贵重的,自然是岳父家的黄金钱财。
其次就是赵婧之的嫁妆包。
晚清民初的江南女子,在出嫁时,都随身带着嫁妆箱,里面装着新娘的行头。
里面有精心准备的全套首饰,婚服礼服、鞋子和回门的衣服,还有些私房体已。
可赵婧之嫁的太过突然,婚礼都是在四面环敌的情况下,偷偷举行的。家里除了拿出了早就备下的首饰,她日常穿的衣物都没全拿过去。
整个嫁妆除了这个装首饰的小包,再就只有一床大红被。
一个小嫁妆包就结束了她的少女时代,一床大红被沾染了两个人的气息,让她如何不去珍惜?
昼伏夜行的速度并不快,一夜过去了,两人才走到五龙山后面的树林里休息。
天寒地冻,两人却只觉得天高地阔。
离开被日本人通缉的地方,无论王洪还是赵婧之,都感觉身上了少了枷锁一样的轻松。赵婧之向自家男人说起了上海的繁华,两人憧憬着在上海生活的样子起来。
两人强制自己睡了一会,可还没习惯白天大睡,只能躺在那里,望着天空,恣意的看着天空发呆。
傍晚时,两人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树林。
刚走到村路上,就与从村子里走出来的一队日军和汉奸们,迎面相遇。
两人赶紧转回树林里。
山脚下,雪白林疏。
三四百米的距离,日军和汉奸们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的行踪,立刻派过来几个骑马的汉奸过来查看。
这几个汉奸看到两个又要钻进树林,便在马上高声喊着,让两人站着别动,接受检查。
两人哪可能乖乖的出来?
把各自的枪都提在手上,用包裹挡着,继续往树林里面跑。
几个汉奸见是一男一女,夫妻的样子,背着大包小包的,象是闯关东刚进东北地境的模样,也没太在意,就骑着马跟着跑进了树林。
他们倒也不奇怪闯关东的人有这种举动,见拿枪的就跑,这是惯例。
这时节,胡子和官兵的区别,一个是待招安做事狠毒,一个是已经招了安稍收敛些。
出门在外,都是见谁抢谁。
没有背景,谁见谁躲。
树林里荆棘丛生,骑马反而要绕来绕去,躲开那些横枝倒树。
有一个汉奸被前面弹回来的树枝打到了脸上,他恼火起来,就掏出枪高喊:“站住别动,再走就开枪了”。
王洪看这位置处于林子的中间,已经看不到路上的日本兵,这才假装听话的样子,停下了脚步,包裹挡住的手上,却抓着大肚匣子,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几个汉奸见两人背了这么多包裹,一个个咧嘴笑着驱马近前。
在十几米的距离上,王洪突然甩掉了包裹,端枪就打。
他这回有了经验,开枪的时候,留下了一匹马。其他的人和马,在大肚匣子的扫射下,都倒在了地上。
赵婧之还没开过枪,她呆呆的看着王洪开枪,打的这几个汉奸都掉到地上后,又跑去补枪,然后就去拉那匹有些惊下的好马。
直到王洪把马拉到她身边,让她抓住缰绳时,她这才发现自己也抓着小手枪。看着王洪又跑去扒东西,她心虚了起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家男人是日本人所说的巨匪,自己想不当匪婆娘也不成了。
王洪扒下枪和子弹,这才回来把两人的包裹都绑在马背上,不等路上的人冲进树林,就牵着马往山里跑。
那一队日军和汉奸们听到密集的枪声,立刻向这片树林冲了过来。却只看到马或倒或卧的在地上残喘着,人都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汉奸们正是安市便衣队中,被迟田纯平打发到凤县过年的那些人。他们对王洪几次作战的情况了如指掌,立刻向带队的日本人报告,这枪手是王洪。
领队的正是那个长尾小队长,听说是王洪,他即兴奋又害怕,先打发人回去报信。知道王洪的能耐,也知道自己斤两的他,下达了命令:只需跟上王洪,不必作战,不跟丢就行。
赵婧之已经尽力跟着王洪跑了,她正是年青气壮的时候,可很快就吃不消了。她又不是当姑娘那会,还矜持着,这会,可是该喊马上就喊。
王洪看到她累的样子,就把她抱到马上,见赵婧之不敢坐直腰,又让她趴在马背上,他牵着马继续往前跑。
人马留在雪地上的踪迹很明显,日军和汉奸们跟在后面,一样有些困难的往前跑。
有了上次被日军汉奸追击的经验,王洪有意识的往不好留下踪迹的地方行走,走出树林后,立刻在山间村道上狂奔起来。
天黑了下来。
后面的长尾带着一队人赶到道路上,就失去了痕迹,好长一段时间,才找到了王洪的方向。可他们得一路小心的查看每个路口,就离两人越来越远。
王洪牵着马,顺着大路没走多远,就路过了一个村子。夜里也看不清有没有什么情况,他只是提高了注意力,就准备往前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