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像炸了窝的麻雀,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
依凝漆黑乌亮的大眼睛睁得更圆,她握紧双拳,竭力忍着鼻腔里的酸涩,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忿懑的嘶吼:“你们滚!再不滚小心姐砸烂你们俩的狗头!”
“啊呀,良亮,她好凶哦!我怕!”米琪拼命地往肖良亮的怀里钻,好像要在他胸前钻个洞。
肖良亮连忙抱住她,柔声哄劝安慰:“别怕,乖乖,别怕,有我呢!她不敢拿你怎么样!”
“呜呜……她动手打我了,你替我讨还回来!”米琪官家秀出身,素来心高气傲哪里甘心吃亏,缠着肖良亮,非要他替她打还那一巴掌不可!
“姓肖的,你来!”依凝对肖良亮晃了晃捏紧的拳头,昂起头颅,睥睨道:“有种替这只狐狸精出头啊!来吧!”
肖良亮有些火大,指着依凝骂道:“顾依凝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简直就是个泼妇!米琪有什么错?你居然对她动手,不可理喻!我警告你,以后不许你再欺负她,否则……休怪我不念多年的情份!”
这话深深地刺伤到了依凝!在他的眼里她是不可理喻的泼妇,而米琪是柔弱的无辜者g呵,多年的情份?如此廉价的情份他还好意思说出口?
依凝气得浑身颤抖,嘴唇也抖,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她真得伤心了。
偏偏米琪不依不饶,哭泣着继续怂恿肖良亮:“呜呜……我好心请她吃喜糖,有什么错!她凭什么打我?你说她凭什么打我……”
如此借题发挥地闹腾,摆明了如果肖良亮不替她打还回来,她就没完。
“喂,姓米的,你适可而止吧!”警员吴小静实在看不下去了,便站出来。她用嫌恶的目光看着躲在肖良亮怀里扇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米琪,忿然道:“依凝跟肖良亮恋爱多年,要不是你横刀夺爱,今天我们就吃他们俩的喜糖了!你做小三抢了人家的男友不感到愧疚,反而跑出来显摆,真是人至贱无敌!依凝打你打得很好,我们都支持!”
米琪睁圆了眼睛,好像受到惊吓般,扁起嘴巴扑进肖良亮的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够了!”肖良亮终于大光其火,他推开米琪,快步走到依凝的面前,疾言厉色地斥道:“是你让我去娶她的!我照着你的吩咐做了,难道我又错了?”
依凝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她圆睁杏目瞪着眼前这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友,半晌,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从出生到现在,依凝从没有像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失魂落魄地遁逃,狼狈到丢盔弃甲。
像一头负伤的小兽,不知道奔逃了多久,直到她双腿酸软再也跑不动,一屁股坐到路边,呆呆地看着车水马龙。
泪水后知后觉地涌满眼眶,大颗大颗地滚落。她声咽喉堵,垂首低泣。
她被肖良亮抛弃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友,素日在她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男人,现在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抛弃了她另娶新欢!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残忍地对待她?
在警队里,她和妹妹顾欣妍性格豪爽不拘汹,被同事戏称男人婆。如今,她却跟全世界失恋的女子完全一样痛哭流涕。
阴郁了好久的天空终于云开日出,夏末的阳光毫不吝啬它的光辉和余热,恶狠狠地烘烤着整个世界。
依凝抬头望眼:为什么别人失恋哭泣时老天爷喜欢降雨,而轮到她失恋时却烈日高照?难道她顾依凝的运气就这么衰!
一把太阳伞遮住了她的头顶的太阳,然后,一只大手递过纸巾给她。
她转过头,见烈日下送伞的人竟然是贺江南!
“擦擦吧,看你哭得脸蛋脏兮兮!”贺江南见她没有伸手接纸巾,便主动帮她揩试被眼泪鼻涕弄得一塌糊涂的小脸。
依凝有些不好意思,接过了纸巾,自己揩了几把。
贺江南俊脸绽露一丝温润的笑意,提议道:“这里太热了,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从小他就特别小气,送我一颗糖都要咬一半回去!……可我妈妈夸他好,说这样的男人将来肯定不会舍得在外面花钱养小三儿g呵……”
酒吧里,冷气开得很足。嚣闹的音乐,嘈杂的氛围并不太适合聊天,不过依凝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酒,而她特别想灌醉自己。
贺江南默默地充当着听客,并没有劝解她,只是会在恰当的时候为她递上纸巾揩眼泪。
“呵呵……他的确舍不得花钱在外面养小三儿,不过他会直接让小三上位!只要他娶小三的成本比娶我低,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完全不念我跟他多年的感情!”依凝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豪迈得像喝白开水。
贺江南及时为她斟满酒杯,俊目中划过复杂难懂的情绪。
依凝双手捂脸,嘤嘤地哭泣:“……我知道,呜呜……与其说我在他心里比不上那个米琪,还不如说我在他心里比不上那套房子!”
贺江南举起酒杯跟她碰了碰,仰首一饮而尽。
“……我说三年之内不会嫁给他,他要着急就让他去娶米琪,其实在跟他说气话!欣妍至今没有下落,我没心思考虑结婚的事情……”
“别说了,喝酒吧!”贺江南再次为她倒满酒,微微一笑:“祝贺你失恋!”
“哈,你真逗!”依凝喝干了酒,醉眼朦胧地瞧着贺江南,喃喃道:“以前你总是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