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晴摆摆手,蹙眉说道:“我也没事儿,咱还是快回家吧,我奶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村长左边扶一个右边扶一个把俩人都托上马车,赶车往县城外走的时候安抚道:“家里你别担心,昨晚我让你婶子过去住的,我来的时候你婶子还在你家呢。你伤成啥样也不知道,你奶奶肯定担心坏了。”
村长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吴晴只轻轻回了一个“嗯”便没有再说别的。
张狂越看越觉得吴晴脸色不对,关切的问道:“你确定你没事儿?我怎么觉得你特难受呢。真不得劲儿你跟我说,咱就去医院看病,钱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有。”
从蹲到医院门口开始,他已经不知道问过吴晴多少遍“你有事没事儿”了,不是他磨叽,是他真的挺担心她的。
前头吴晴都蹙着眉爱答不理的,这会儿她脸色更难看,听他问话眉头也蹙的更紧,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模样。
忍了又忍,她还是没忍住,头稍稍往张狂这边歪了歪,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丫能不能少问两句,我的头都要炸了!”
被嫌弃的张狂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傻呵呵的乐起来。
“冬阳?是不是你冬阳?!绝对是你,瞧着说话的语气腔调除了你也没别人了。”他惊喜的问道。
得亏他还没失去理智,说话的时候知道压低声音。
“你都想起来了?车祸果然能让人失忆也能让人恢复记忆,电视剧狗血剧情诚不我欺!你现在到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我看你的样子挺吓人,像随时能一命呜呼。你真的不用担心钱,你狂哥有钱。”张狂兴奋的说道。
也就此时此地不允许,如果条件允许,他都想蹦高。
等半天也没等到回话,张狂特着急,再朝李冬阳看过去,可怜的李冬阳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张狂不敢多说废话,忙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保证一句废话都不说,让你清清静静的回家。”
冬阳真的清净了吗?
并没有!
张狂不跟她说话了,可村长开始跟张狂说话了。
俩人嘚啵嘚的聊一路,冬阳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下一秒就会爆炸。
终于熬到家,冬阳一句话都没说便回了家。
回家也不得消停,吴老太太嘘寒问暖,村长媳妇儿问东问西,冬阳不能跟她们发火儿,只能耐着性子应付她们。
终于等村长媳妇儿问的差不多离开,吴老太太看她实在疲倦不再问话,她才算真正的消停下来。
耳根清净,冬阳终于可以好好的想事情了!
其实她现在脑袋里面跟浆糊似的,混的不行。
从医院醒过来的那一刻她甚至都没第一时间弄清楚自己是谁,属于她自己的记忆有些模糊,需要她凝神去想才能全部拼凑起来。
现在终于可以肯定,她是李冬阳,绝对没跑了。
她现在全都想起来,上一卷她从家中返回医院的途中因为着急心慌出了车祸,伤的很严重,整个人都被挤压在驾驶位里。
可就在那么紧张那么糟糕的环境下,蹦出脑海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完蛋了,她这点儿工资不仅要养老婆孩子还得赔韦承昊车钱,这日子没法过了。
生活多可怕啊,逼的一个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人想养家糊口顺带还钱的事儿,有点可笑。
后来冬阳昏厥过去,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自己脑袋特别疼,还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脑袋疼的时候她大概已经变成吴晴了,脑袋磕到石头上真的挺疼。
做的那个冗长的梦就是真正的孙梅和周潇后面经历的事情。
孙梅在生产时昏厥过去,医生根据她的身体状况及时作出调整,给她做了剖腹产手术。
术后她要张罗的事情着实不少,不仅要顾着自己的身体看好孩子,还得想办法照看周潇。
周潇身体多处骨折,伤及内脏,医院几次下病危通知,差点儿就没抢救过来。
孙梅一个人实在没办法看顾好三个人,请护工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因为跑前跑后缴费这些事儿不能让护工去做。所以,她主动给周潇的家人打去电话,希望周潇的父母可以帮一帮他们。
虽然周潇是夹在中间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足的那一个,可到底还是周爸周妈的孩子,老两口一听说儿子差点儿死掉,儿媳妇刚生完孩子一个人难以应付二话没说当天便赶了过来。
有周爸周妈帮忙孙梅轻松许多,勉强过了几天安心日子。
几天后周潇的嫂子和弟妹一块儿过来,跟看犯人似的守在周爸周妈身边,一开始孙梅还不知道她们要干啥,后来无意中听到她们说话才知道咋回事儿。
原来妯娌两个是怕周爸周妈心疼周潇把这么些年攒下的养老钱都给他,她们甚至都盘算起老两口离开遗产该怎么分配了!
周家兄弟三人,老大老三结婚买房的首付都是周爸周妈出的,二十多万。周潇结婚买房,老两口掏了几万块大嫂和弟妹就老大不乐意的,给了他们不少脸色看。
人心都是偏的,谁都没有办法。
这些年周潇为了不让大嫂和弟妹说他是蚂蟥吸血鬼,每个月都会给周爸周妈寄钱,还曾表示等以后手头富裕了就把周爸周妈给的买房钱还给他们,让他们安享晚年。
孙梅知道自己老公有多要强,如果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她也不会麻烦二老过来这一趟。
大嫂和弟妹成天盯着周爸周妈也不是办法,老两口为了儿子就够心疼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