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炮炸膛和刚才的工坊有什么区别?
阮小二脑子里过电似的闪过大炮炸膛和工坊大火的场面,然后面色狐疑地对鲁达道:“你的意思是少爷也挡不住?”
鲁达翻着白眼,心说,这是什么人呐,脑子里是石头吗?李逵要是不惧大炮炸膛,为什么每次都躲得远远的?
再说了,他可不觉得有人能够抵挡大火,李逵也是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神。
他摆弄着阮小二的脑袋,气咻咻地凑在阮小二的脸上,大吼道:“大人是人,不是神灵,你这货的和党项人一样,以后要找死可不要拖着爷们一起。”
“可是你也不是怕死的人啊!”阮小二理所当然的表扬了鲁达的勇气。
鲁达怒道:“我不怕死,但绝对不作死。”
鲁达放弃了对阮小二的说教,他原来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够铁了,遇到个比他更实诚的,只能哀叹的对阮小二嘱咐:“算了,以后战场上你跟着哥哥混,人活着才能吃上好酒,要是死了,岂不是白活了吗?”
“你……”阮小二眼神鄙夷地看向了鲁达,不放心道:“你比少爷差远了。”
鲁达气地用脑袋撞墙,论武力,经历过周侗调教的李逵根本就不是鲁达能够望其项背的存在,更何况李逵还有秘笈傍身,他更不是对手。
再说李逵。
一头钻进了书房之后,接连出了两份设计稿,且不论画稿水平如何,但至少工匠能看得明白,他的思路能说的通。
可都无法解决铁锅内温度过高的问题,还是白瞎。他一时间也犯难。石油这玩意,真要是加热到一定的温度,就算是没有火星子,一样会燃烧。如果在密闭的容器内,只要有空气,就会爆炸。如何降低温度,成了困扰他最大的问题。
这时代也没有测量温度的仪器,总不能温度过高了,就将火熄灭吧?
“蒸馏煤油果然要比蒸馏酒要难的多。”只不过,李逵蒸馏酒生意也没有做起来,主要是这个时代的人都不怎么喜欢蒸馏酒的味道,太辛辣,且容易醉。口感远不如没有蒸馏的酒绵软,受欢迎。
“老爷,今日想吃什么?”
“羊肉吧!”
“做多少?”
“一只羊,多蒸半锅米饭。”
李逵茫然地的回答,一动脑子,他就有种饥肠辘辘的错觉,饭量一个劲地往上涨。
聂翠翠没有走,而是绕到了李逵的身后,双手揉着李逵的太阳穴,轻声道:“老爷可是为公务忧心?”
李逵做事,自然不会给家里女人说。再说了,说了有什么用?根本就听不懂。他可是要变成李·因斯坦·逵的男人,家里的女人能听明白?
至于公务?
李逵乍一听有点汗颜,他做官一年多了,好像就处理过一天的功夫,还霸占了个女人,其他时间都在划水。即便这样,似乎还好像混得不错,这让他在一刹那之间,对朝廷有了一丢丢的负罪感。但随后,他又被自己说服了,他可是要改变大宋的男人,公务只能是捆绑住手脚的枷锁,他可不能被俗务给羁绊。而且种建中干的挺上心,他总不能让夺了老实人的乐趣吧?
聂翠翠见李逵闭着眼不说话,随即看到了书案上的图纸,好奇道:“老爷,这是什么?”
“图纸,黑油蒸馏的图纸。”李逵看着图纸,一阵叹息。他的降温手段都用不上,可见,这份图纸最终也不过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程度。但他还是低估了聂翠翠的聪明程度,当然了,图纸也很简单。只要是进过厨房的人都能看出来,图纸上是一口大锅,只是大锅加了个奇怪的盖子而已。
聂翠翠好奇道:“这好像是一口锅吧?”
“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就是一口锅。”李逵闭着眼睛享受道:“老爷我现在头痛的是,怎么能够在下面用柴火煮的时候,保证锅里的油一直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温度。主要是太容易热了,得降降温。可是盖子盖上之后,就不能轻易打开,愁人。”
“加水可以吗?”
聂翠翠觉得,锅要是烧热了,加水就能冷下来。
李逵撇嘴道:“你咋想的加水,里面可是油啊!会炸的。”
聂翠翠吓得急忙告罪道:“老爷,我是胡说的。”
突然,李逵愣住了,口中喃喃自语道:“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水的温度再高,加热到沸点就到顶了。即便压力增加,高压锅的温度差不多一百四十度,再高就要蒸汽状态了。对啊,这个思路说不定可行。”
“阮小二,鲁达,根我去工坊。”
说话间李逵风风火火地出门,丢下一句话:“饭不在家里吃了。”
骑马来到了工坊,工匠早就将打造好的大铁锅,还有蒸馏的盖子准备好,李逵摸了摸盖子,满意道:“比之前那个结实。”随即对工坊管事道:“倒水,加入黑油煮着看看。”
李逵说这话,也没有太大的信心,很快工坊再次忙碌起来。等了两个时辰,李逵看着蒸馏出的半瓮水之外,还有薄薄的一层油浮在水上面。这样的效率,实在有点感人。真要是这么做的话,这灯油的生意基本上不用做了,因为速度太慢,成本太高。总不至于将灯油当成蜡烛一样的价格去卖吧?
真要是这样,还怎么打开销量。
之前出现事故,是因为锅里温度太高,现在倒好,因为温度太低,导致石油蒸馏煤油出的数量很少。
但对于李逵来说,这已经是走在了正确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