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奎张了张嘴,眼瞳扩大,他想到几种可能,但是万万没想到那个人是沈云霆。在他眼里,沈云霆就是好欺负的,只知道逆来顺受的。
这个被他欺负算计了半辈子的沈云霆,竟然会给他下绊子了?
他咬牙切齿地道:“原来是你!”
如果不是童珉成为最后的人证,他的罪就定不了,就算被关在大牢里两年,那也不是全无生机。
还有,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这几天他思前想后,这分明就是一起针对他想要升官的心理而定下的计谋。
他道:“所以,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故意让湛得宝抢我的画?”
沈云霆冷笑一声,道:“湛得宝的事我可没安排,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沈伯奎心中恨极,几乎将一口牙齿咬断,怒骂道:“我就觉得这事不对劲,原来是你算计我。你算计自己的大哥,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有没有好下场,不劳你关心!再说,我沈云霆一个出族之人,哪来的兄弟?”
沈伯奎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咬上几口解恨,但是他心中还有更多的疑惑和关心,他道:“他们说,晋王被关进了天牢,是不是真的?怡儿,怡儿是不是也……”
沈云霆道:“晋王谋害太子,等同谋逆,满门尽诛!”
沈伯奎瞪大眼睛,软瘫在地,怎么会?怡儿怎么会?这是他唯一的希望,狱卒的话他还不信,但是从沈云霆的嘴里再听一次,容不得他不信!
其实,从狱卒说罗新昱已经下了大狱,他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罗新昱是晋王的人,罗新昱做的那些事,多半是晋王指使,既然他倒了,晋王肯定也会被挖出来,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晋王获罪,怡儿也不可能再有好的前程了,他的文博文浩怎么办?
“我儿呢?我博儿和浩儿呢?他们怎么样了?”这都几天了,他在这里一个人,谁都没来看他。
沈云霆道:“有一个杀了王府小公子的父亲,你觉得他们能怎么样?不过是你沈家三代不得参加科举,不得入仕而已!”
三代不得参加科举,不得入仕?文博今年就要参加秋闱的!
沈伯奎伸出手捞住沈云霆的袖子,摇头道:“不,不可能的,一人做事一人担,怎么会罪及家人?”
“你做的事,你一个人担得起吗?”沈云霆拂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他要死了,文博文浩的前程也没有了。文浩就算了,反正也不聪明,但是文博从小聪明,而且还是太学的学生,前途无量啊!
他还指望着在牢里几年,等到文博金榜题名,再把他救出来呢,现在什么都完了,谁还能救他?
见沈云霆走出好远,沈伯奎急了,急声叫道:“沈云霆,你救我出去,你害我入狱这件事我既往不咎!”
沈云霆回过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谁给你的自信和脸皮,让你以为你杀了我的儿子,害了我的女儿,算计了我的袍泽兄弟,我还能放过你?你是什么什么东西?你也配对我既往不咎?”
沈云霆走了。
沈伯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神色木然,双眼望天,无意识地呢喃:“完了,完了,全完了……”
秦王府的人每天晚上都会进来揍他一顿,揍得他死去活来,他能咬牙忍下,因为他觉得还有希望,只要他出去了,只要以后晋王身登大宝了,他就有讨回这笔债的机会。
可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儿子的前程没了,女儿的前程也没有了,晋王倒了,再也不可能身登大宝了。
连他,也要死了。
他不想死啊!
他凄声惨嗥:“沈云霆,都是你害我的,你抢我的爵位,我不过是想拿回我应得的,为什么这么难?你竟要害死我,你太毒了!老天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呜呜呜……”
晋王谋害太子的案子,晋王已经认罪,只等行刑,后续的善后事宜,北辰云潇办得很漂亮。
他几乎把所有晋王势力连根拔起,消灭得干干净净。
对于他这样雷厉风行,不留丝毫情面的手段,皇上什么话也没有说。
北辰云熙几天不见人影,北辰皓也关在自己的鲁王府里闭门不出,几个皇子都置身事外,让六皇子独占这份功劳。
这是圣旨写着后的第五天,早朝,北辰云潇把所有有关案卷呈上,皇上赞许地道:“此事办得不错,赏黄金千两,绸缎百匹!”
礼部尚书赵盛元出列道:“皇上,罪臣北辰轩谋害太子,已褫夺王爵,贬为庶民。但储君,国之本也,既太子已经遭遇不测,皇上宜另立太子,以固国本!”
随着礼部尚书出头,几乎一半大臣纷纷响应。
太子不论是生是死,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另立太子,以固国本。皇上年纪大了,太子不立,几个皇子之间的争端便不会停,以后必然会造成混乱,这种情形,谁也不想看到。
皇上沉吟道:“众卿言之有理!”他目光扫过站在下列的几个儿子,目光中带着打量,似乎在想着谁才是最适合的那个。
三四五六七八,六个皇子分两边站着,皇上的目光左边看到右边,右边看到左边。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一处,正要说话。
这时,北辰临枫忽地出列道:“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这些奏请皇上另立太子的诸臣们齐刷刷地看向北辰临枫。他们都很意外,本以为这个三皇子谪仙一样的人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