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琛满是诧异:“二十年?”
不对,按照他的记忆来说,她应当是死了一百多年才是!
“敢问念音姑娘,你家中可有姐妹?”
只见余念音微微皱眉:“我是庶出,家中还有两位嫡出的姐姐,仙君可是认得?”
“你二姐叫余敏仪,可对?”
无忧认真地听着,不知为何总感觉余敏仪这个名字不仅耳熟,还令自己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厌恶与痛恨,实在是蹊跷。
“是,不过她比我先死...莫非仙君您见过她?”
礼琛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些:“这就怪了,在我的记忆里,余敏仪早在一百多年前,因遭到府中小厮的报复而亡啊!”
一百多年前,那不就是礼琛当年下凡历劫的时期?难道说,眼前这位叫余念音的女鬼,与他之间有过什么渊源?
“余敏仪的确是被家中的小厮杀害的,可这并非是一百年前所发生的事,而是在我死去的两个月之前。”
礼琛只觉整个人的思维都乱了套了,为何他的记忆,与这女鬼的记忆几乎都够完全对上,可偏偏在时间上差距这般大?难道只是巧合?
可若要以巧合来解释,未免也太牵强了!
“她为何会被那小厮杀害,你可清楚?”
“我记得是与曾经被余敏仪害死的一个丫鬟有关,那小厮是特意混进府中寻仇来的。”
听到这里,无忧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那日在回梦楼时,自己梦到救下礼琛的那位丫鬟,和甩她巴掌的那位小姐,难道说......
这些事件,完全吻合啊!可为什么余念音却说,这些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事情呢?
“等等,我好像听明白了...礼琛你在一百多年前下凡历劫时,是被太医府二小姐余敏仪的丫鬟救下,后来那个丫鬟被余敏仪杀害,所以你扮成了小厮去找余敏仪寻仇?”
礼琛重重点头:“那位丫鬟,也就是我的恩人,名叫若儿,余敏仪心如蛇蝎,将若儿当作是她的替罪羊,毒打一顿之后,锁进了柴房中,可怜若儿被活活饿死,连尸首都被她抛到荒野去喂了狼......”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可礼琛每每回想,都是恨得咬牙切齿,为何有的人心,会如此丑陋可怖?
余念音听罢,震惊地捂住嘴:“对!我记得那位叫若儿的姑娘,当初我见她在余敏仪房里总是挨打,问过她是否愿意到我房里来,她一脸惊慌失措地拒绝了,过了没多久,她便死了......真是造孽啊。”
无忧也彻底明白过来了这问题出在何处,为何礼琛会一直追问这些往事!
“嗯?也就是说,你们经历的是同样的事情,却是在不同的时间?”
礼琛的脸色异常难看:“对。”
余念音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是我们两个人其中有谁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否则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
无忧觉得,撇开记忆发生混乱的可能,还有一个算得上极为荒诞的解释,那就是在这世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复发生相同的事情,甚至连经历这些事情的人,也都是重复的!
可二十年前的礼琛又在何处呢?
“我先说说我的故事吧,二十多年前,我尚还在世时,是太医府中的三小姐,我的娘亲是个村女,生下我之后,便难产而亡,从小阿爹对我就分外疼爱,因此招来了两位嫡姐的妒恨,大姐叫余婉仪,二姐叫余敏仪,她们经常说一些折辱我的话让我难堪,说来也是因着自己性子太软弱,每次都只懂得退让忍耐,才换得她们无休止的,变本加厉的欺凌。”
无忧心想她也许久没有听过故事了,于是拿起手中还热和的红糖酥饼,一边吃一边认真听着。
“所幸我十六岁那年,在辅国大将军的寿宴之上,认识了将军府中的二小姐,也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唐舒,她见我又遭了两位嫡姐欺压,便替我出头将她们赶跑了,我与唐舒熟识之后,便互相生了情愫,岂止这件事情被余敏仪撞见了,她以此事作为要挟,要唐舒帮她嫁入给唐舒的大哥,便是那时的定远将军唐玺,就在我和唐舒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余敏仪便被府中的小厮杀害了,我的大姐余婉仪不知为何,也因此得了失心疯。”
“再后来...西北边境发生叛乱,辅国将军和定远将军领旨带兵前去平反,岂料中了埋伏,九死一生,当时朝中无人再敢领军去支援,只得唐舒一人主动请了旨,她答应我她会平安归来,她让我信她,等她回来接我,可是.......”
余念音说着说着,便掩面痛哭起来:“我等来的却是她战死沙场的噩耗!”
无忧听得眼眶都红了,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心疼不已,连肉串都没胃口再吃了,忍不住想要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但想着礼琛怕是又要吃醋,只得将此念头压下。
“你这头发,怕就是一夜之间白了的吧。”
“是,我实在是忍受不了阴阳相隔之苦,所以就跳楼自尽了,本想死后能与她团聚,可我到冥府之后,阴差们却跟我说,并没有唐舒的鬼魂,我以为她并没有死,便央求冥王大人给我个机会,容我在世间找寻唐舒的下落,冥王大人他说念我在世时积德行善,便许了我一年期限,可我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又不想就此喝下孟婆汤投胎轮回,便一直在人间躲躲藏藏到了现在......”
无忧偷偷逝去眼底的泪,蹙眉望着正哭得梨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