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放听了心里也是一酸,当年先帝驾崩,父亲作为当朝首辅,自然是站在太子这一边,但是没想到竟然在宫中被人下毒,最后虽然太子的确是登基了,可是谢老太爷却旧不回来了,老爷子死之前只做了两件事,一件就是上了遗折给小儿子求了前程,还有一件就是拉着谢放的手交代了祖训。
老爷子一辈子精明,到死都把儿女的前程算的好好的,大儿子学问好必定会高中,二儿子虽然差一些,但有一个嫡亲的兄长在,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只剩下三儿子不学无术,所以自然这最后一招就放到了三儿子身上。
只是老爷子算的清楚,最后苦的却是老太太,当时那样的情形,谢家虽得了名,但是毕竟人走茶凉,没有一个上位者的保障,即使谢放才高八斗又如何,在京城这样的地界里,只要你一日没出头,即使你日后入阁拜相,如今该受的苦,一样也不会少,所以老太太的这一番话,让谢放的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的那些苦楚,想起了在慎王府受的排挤,心里也就更不好受了。
“母亲,是儿子不孝,是儿子没本事,到了如今还要母亲操这些心,都是儿子的错!”谢放也跪在了老太太的脚下,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哭腔。
老太太看了眼角也不由得有些湿润,她拿起帕子沾了沾眼角,语气却是异常的平稳:“母亲如今年龄大了,有些事儿也不像管了,可是你们兄弟三人,如今虽然都成了器,却万万不能忘咱们当年受的那些罪,万万不敢忘你父亲交代的那四个字,也万万不敢卷入这些杀头灭族的大祸里头,咱们谢家做的是皇上的官,管他是哪位皇子,我们一概都是不认的,这话你们可记下了!”
长兄和嫡母的这番话,让谢叙和谢政二人也是心酸眼热,此时听到老太太的问话,也不敢大意,赶紧就应了下来。
至于站在老太太身后的宋氏和何氏,也是眼角泛红,她们二人也是经历过这场事故的,所以当年的艰难也是清楚的很,此时提起来自然也是觉得心酸异常。
老太太训示完了,就让兄弟三人起来坐了,然后这才缓声说起了刚才的话:“这个霍家的世子我看着的确是个人物,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城府,想来日后也是有些作为的,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们却万万碰不得霍家这根刺的,霍家虽然家风严禁,但是家族里的势力却是混乱不堪,这次霍家祭祖的事儿,我想你们多多少少也明白是为了什么,所以咱们谢家此时一定不能搅进京城的这锅浑水里头,圣上如今圣体正隆,咱们谢家仰慕圣恩,自然是听圣上差遣,你们可万万不敢忘啊!”
谢放此时也平复了心情,语气也跟着缓了下来:“儿子明白,此次霍家突然接近咱们谢家,儿子虽然不才,也是明白其中深意的,但是在其位谋其政,今日之事只是家事,儿子怎敢为了家事徇私,再说了,陛下日前也有意让儿子平调礼部担任礼部左侍郎一职,儿子一直有些犹豫,今日听了母亲一言,儿子自当披肝沥胆,以报圣恩。”
谢放此言一出,满室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