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说的隐晦,但是谢菀却也不是个笨人,一听这话,大概也就明白了,这些人估计因着第一次见着新主子,不知道新主子的道行,便想着法儿的将府中事物说的花团锦簇,这般下来,是个人也明白这里面的事儿不对,而若是新主子能将她们压下去的事儿都查出来,那他们便也明白这是个不好招惹的,自然就老老实实的做事,而新主子虽然查出来了问题,却也不好在第一天就发作,就算想要发作,这些人估计也早就准备好了要回的话,保准将自己推脱的一干二净,而若是新主子查不出什么问题,那就说明这个新主子是个糊涂的,而他们这些人也就可以松缓松缓了,想到这儿谢菀心中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刁奴!
王妈妈看着谢菀神色莫测,心中也就明白谢菀大概也是懂了,于是便也不再多说,只一脸和顺的跟在谢菀身后,生怕自己引火烧身。
而谢菀此时却是心思飞转,如今当家的事儿她也有份,若是真放任这些刁奴这样做,那堕的也是她的名声,只是如今主理事物的是二夫人,二夫人看着也不像是个软弱可欺的,自己却也没有必要和人说些什么,省的自讨没趣,她如今最大的事儿,还是得想出一个好计策,将这些刁奴镇住,想到这儿谢菀心中也松了口气,缓声道:“待会儿给太夫人请完了安,王妈妈就去将采买上和厨房上的管事婆子找来,我要好好问一问。”
王妈妈自然没有不应的。
待得他们一行人到了老太太的荣安堂,却看见二夫人早就到了,身边还坐着她的两个儿媳妇卢氏和张氏,此时正伴着老太太说话,谢菀心思一转,也笑着上去请安,然后众人又是一番互相见礼,待得都坐定了,二夫人这才笑着道:“今日和侄媳妇一起在东溪阁见了家中的管事,我想着侄媳妇如今要学着管家,就该从小处管,这才将采买上和厨房上的事儿交给了侄媳妇,老夫人觉得如何?”
老夫人此时倒是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但是谢菀看着,不知为何总是就想起来她的那把龙头拐杖,时不时的后脑勺就有些发凉。
“这种事儿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我一个老婆子就不掺和了,只是却又一条要记住,咱们府绝对不能乱,若是再闹出些没脸的事儿,可就不是一个禁足能解决的了。”
老太太这话说的温和,但是谢菀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不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吗!
而二夫人此时的脸色也很精彩,原本想讨一个好,却没想到又招了一顿说,这种感觉着实让人有些心酸。
而老夫人看着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里的那股劲儿也就松了下来,立马又递上了一颗甜枣:“其实我也知道你不是个糊涂的,这番话说出来,也是想惊醒一下你,咱们府里最近的事儿已经够多了,万万是经不起这些的,你自来便是个本分,想来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二夫人扯着有些僵硬的脸微微咧了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老夫人说的是,儿媳记住了。”
老夫人微微颔了颔首,这才继续和她们说起闲话来。而旁边二房的两个媳妇,卢氏和张氏,此时也是脸色有些不好看,自己婆婆受训,隔房的妯娌却得了实惠,这是个人心里头都不痛快,但是这俩人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又端着一张笑脸和老夫人凑趣。
待得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太这才说有些累了,便放了他们回去,谢菀的婆婆正在禁足,自然不用去婆婆哪儿伺候,因而便直接回了锦绣院。
刚一进院子,便看见崔妈妈站在门口等着,谢菀心中疑惑,赶紧就加紧了脚步走到了跟前,崔妈妈也迎了几步出来,脸色有些难看的说:“二奶奶,南院关着的那些仆妇今儿一早都被公爷做主发配到庄子上去了,二爷特特传了话回来,让您赶紧填补些人进来,就不用经二夫人哪儿了。”
谢菀一听这话,是踏踏实实的被镇住了,没想到这位公爷竟然这般雷厉风行,三两下的就处置了,说是发配到庄子上,那就还是处在定国公的手面地下,待得这几日风头一过,这几个人估计也就该去见阎王了,想到这儿谢菀只觉得自己后脑勺一阵发凉,但是却也不敢耽误,只勉强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过会儿你去二门上找杜管事,将二爷的这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明日之内把人给我找好。”
崔妈妈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还是一片惨白,物伤其类,她听到这消息自然也是心中感怀。
待得一行人都进了屋子,王妈妈便很是知趣的出去了,只剩了谢菀和她的几个心腹,崔妈妈老成持重,此时倒也稳住了心绪,只笑着问谢菀今日的事儿,谢菀自然是知无不言。
而崔妈妈听了谢菀的话,心中却是生出几分怒气来:“这霍家看着倒是世家大族,怎生家中的下人竟这般刁钻!这般糊涂的章程也不只是谁想出来的,姑娘定要给她们点好看!”
谢菀看崔妈妈这么生气的样子,自己心里那股气倒是消了不少,只笑着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妈妈也不必这般生气,霍家这样的习俗由来日久,这么多年都未有一变,我不过是新妇,哪里又能轻易改了这一条,不过是先拿出本事来将这些人镇住才是正经。”
崔妈妈其实也是明白这一点的,须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是想到这家中的仆妇竟然这般刁钻,婆婆又是这么不好伺候的,心中不免为了谢菀着急,这才说出了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