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忽然响起这样的乐曲呢?
虽然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哪里得知了这首钢琴曲的名字,只是总感觉这样的预示绝对不同寻常……
月守歌……
它的出现……难道象征着某种进度的推进吗?
“凉子……我们要不要上去呢?”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心里有种隐约的恐慌,就像是预感到了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嗯……我们上去吧。那里应该就是我们终将抵达的地方,也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吧……”她并没有犹豫太久,就望着那座大楼的顶端小声说道。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真的有那样的东西吗?
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开始踩着脚下厚厚的一层积雪一直走往医院综合楼所在的方向。
鞋底与雪面摩擦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可是在这个寂静的世界中也被衬得十分响亮。
经过几分钟的步行之后,我和凉子终于来到了那幢大楼的脚下。
靠近了正中间的那扇大门,我们才发觉这幢楼里的一切都被一层朦胧的晦暗所笼罩,几乎看不清其中物品的摆放,甚至都不清楚该落脚在什么地方。
我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想出一个较为安全的方法行进在这般无法视物的地方。
在否定了几个不怎么符合实际的办法以后,我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还是选择了最为直接的方法。
“凉子,等会儿我们进入到这幢医院里以后,你要抓紧我的手,千万不要放掉。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非常不祥。”
浓重的不安充斥在我的心间,但也没有缓解的办法。
而在听完我的话语之后,凉子很快就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就像我先前说的一样。
“三……二……一……我们走吧。”
当我的脚步踏入那片仿佛能吞噬光明的区域的那一秒,名为《月守歌》的钢琴曲的奏鸣声突兀地变得响亮。
那些音符……就恍如在不停地振动一样,连带着周围的空间都有细石投入水面般的波纹荡漾。
凉子抓住我的手握得愈发紧了,像是在恐惧着什么一样。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发出了细微的声响,虽然很轻,但是来自于四面八方,就仿如布料在地面上摩擦所发出的“呲呲”声……而且越来越近了!
一股古怪的味道不知从哪里传来,粗暴地进入了我们的鼻腔。
我只闻了一会儿,便感到了一种极端的不适感,仿佛想要将身体里的腑脏都给呕吐出来一样,但还是强压住心里想要呕吐的**,用衣袖将口鼻给掩盖住了。
那是肉类腐烂时所发出的味道……
如果一定要我用相似的的气味来描述的话,有点像是不久之前我在这家医院里的停尸房中曾经闻到的尸臭一样……
尸臭?
尸体?
难道说……
我的心里突然有种转身逃跑的强烈渴望,愧疚、不安、恐惧、悲伤……大量的情绪在同一时间泛涌上来,让我在迟疑之间感到了绝望。
回头望向出口所在的地方,却发觉无论是哪一边此刻都被一片死寂的幽深所笼罩……
已经无处可逃了……
果然……是逢世小姐引我们来到这里的吗?
因为我……没有和她一起结束吗?
浓重的尸臭味再次向我们这边蔓延开来,我心里暗想,可能有几具尸体正在向我们现在所站的位置急速接近着……
“凉子,我们快跑!”
我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向着一个并没有传来声音的方向跑去了。
此刻,我也顾不得会不会撞上什么东西,只是一心朝着一个方向奔逃。
凉子的体力就是对比同龄的女生来说也并不算好,所以没跑几步她就开始喘起气来了。
我虽然有些担忧她的情况,可是也不敢随意停下。
可是奇怪的是……一路上我竟然什么东西也没有碰到,就恍如身处在一片广袤而漆黑的平原之上,头顶、周身都是幽暗的暮色苍茫。
尽管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可是这样的凭依并没有带来多少实感,仿如漂浮在虚无而空荡的宇外墟场,又如独立于悬崖之上,脚下的地层随时都会毫无征兆地崩塌,而后跌往不知通向何方的无底之牢……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时间的概念在我进入到这幢建筑中以后仿佛一下被剥离掉了,只有一种依稀的记忆回放感,可是浮现出来的影像大多模糊异常。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股浓浓的尸臭味已经消失了。
耳边也没有除我们的脚步声之外的声音回响,所以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渐渐把脚步放慢下来了。
“凉子,你还好吧?”我有些歉意地问道。
之前那种危急的情况下,我也只能带着她夺路而逃。
“嗯……我没事的。”凉子小声地答应道。
一旦进入到此般黑暗的空间里,我都会莫名地担心她会不会就像《落日奏鸣曲》中所说的那样……突然从我的身边消失了,以后也再也无法找到。
这种恐惧深深地扎根在我的脑海里,以极其病态的情状生根发芽,开出了近乎以潜意识为原型的梦魇之花……
是那突然响起的乐曲声将它给提前催熟了。
我在心里缅怀着大学时期就如同我的友人一样伴随在我身旁的查拉图斯特拉,心想那掠夺的狮子怎能这般无畏呢?
要如何架起通往“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