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恐怖悬疑>孤独冠冕>第四十六章 空之言叶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去,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像我的灵魂,一只梦的蝴蝶。你如同忧郁这个词。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好像你已远去。

你听起来像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你从远处听见我,我的声音无法触及你

让我在你的沉默中安静无声。

并且让我借你的沉默与你说话,

你的沉默明亮如灯,简单如指环,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寞与群星。

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而且哀伤,仿佛你已经死了。

彼时,一个字,一个微笑,已经足够。

而我会觉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觉得幸福。”

在那无意识的、空白的恍惚之中……

仿佛听到有人将聂鲁达的诗句小声地吟诵。

那声音太过温柔……

以至于令我感到有些渴慕。

像慕着火光的虫……

向着彼方的虚空伸出了手。

于是……有什么东西被我握在了手中。

无比温暖……

带着仿佛能够融化心底的霜冻的热度。

睁开眼眸……才发觉是我握住了少女的手。

不……

或许应该说,是少女将手轻轻地安放在了我的掌中。

“你是……”

我正欲将话语说出口,便被少女以食指将嘴唇轻轻地抵住。

“嘘……安静。”

这时,我才注意到,如今自己正处于一个四面被古式书架所环绕的、昏暗而宽阔的房间之中。

少女也同我一般,静坐在一张样式古朴的书桌左右。

唯有桌上静谧地燃烧着的油灯是房间内的光亮源头。

透过灯火摇曳所闪耀的昏黄之光色,我颇为好奇地打量着这片空间四处。

似我和女孩这般的人并不少见,大多只是在灯光下安静地阅读。

此外,也许只有用“汗牛充栋”才得以形容此处的书籍的众多。

也就是说……这里是图书馆或者书店?

可是,四下的装潢都透着一种古教堂的哥特风,以至于一眼望去或许会用“修道院”来形容。

此刻,坐在我身旁的少女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而后将一张大半空白的信纸传递给了我。

“初次见面,卡夫卡君,我叫森野月。”

那是女孩在信纸上留下的字。

字迹娟秀工整,言辞恰如其分。

那字体之中仿佛蕴有一种奇妙的韵味,令我想起儿时在家乡曾见过的米雕师。

森野月……

原来这就是少女的名字。

尔后,我接过了少女手中的信纸。

“这里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写下了第一个疑问。

“还有,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将纸页挪至少女的身前。

她缓缓起笔。

“这里,是左京一家名为‘黑之圣母’的独立书店。”

“先前走在黄昏时分的街道上时,卡夫卡君突然在我的面前昏倒。”

“因为实在放心不下,就陪你去了附近的诊疗所,所幸最后有惊无险,查出只是低血糖。”

“之后的事……卡夫卡君也不记得了吗?”

女孩在段落的最后问道。

“之后的事……”

我仔细开始回想。

奇妙的是……方才还觉得尚未存在的记忆,此刻却如流水般淌入脑中了。

当时,为了报答女孩搭救的恩情,我们一同去了邻近的餐馆。

在相互自我介绍之前,我就已经知晓了女孩的名字。

似乎是姓森野,而名字……则好像是叫月。

因为我看到了别在女孩的制服上的名牌。

而这样的制服……毫无疑问是来自那所大小姐学院。

“我的名字有些奇怪……”坐在餐桌前的我望着身旁的女孩,“姓氏是常见的田村,名字却是叫卡夫卡,弗兰兹·卡夫卡的卡夫卡。”

“名字只是称呼而已。玫瑰花即使换了一个名字,还是一样芬芳。”

女孩用了像是戏剧一般的语言答道。

“你只要叫我‘爱’,我就有新名字。我永远不必再叫罗密欧。”

察觉到的时候,我已经下意识地接上了这句《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对白。

女孩似乎也吓了一跳。

“你演罗密欧?”她问。

我点点头。

“你演朱丽叶?”我问。

她也点点头。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吗?”女孩问。

“好像是吧。”我不太确定。

“虽然也有人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但是很少有人能接上这段对白。”

“可以把这句话当成是一种褒奖吗?”我轻笑着问。

“当然。”女孩回答得也掷地有声。

“可是在话剧社待过?”

女孩微微点头,“当过一段时间的话剧社长。”

“可以请教你一件事吗?”我问。

“别客气。请说。”

“朱丽叶的对白,需要声嘶力竭吗?”

“不用的。眼神和肢体语言等等,都可以适当传达悲伤的情绪,不一定要透过语气。而且有时真正的悲哀,是无法用声音表现出来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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