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什么时候连傻子都能大摇大摆的进来了?苏熙芸正思索间,那个嘿嘿笑着的小厮已经冲着她奔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采的一把狗尾巴花儿。献媚一般的举到她面前。
苏熙芸却不由往后退了一步,那小厮却不放弃的又追上来,嘴角晶莹的口水洒了一地。
“嘿嘿……花儿送给你。”
苏熙芸如何敢去接他的东西,她往后退了几步,正要喊人来将这智商看起来有问题的小厮撵出去,便瞧见路的那头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一人,一把摁着那小厮的头往下拉,直摁的那人高马大的汉子跪了下来,然后她自己也“扑通!”一声在苏熙芸身边跪下来,对着苏熙芸告罪道:“三秀,犬子无状。冲撞了您,奴婢向您赔罪!”说着,咚咚的磕起头来。那旁边的傻子却又“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两种声音相交辉映。这情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苏熙芸瞧着这突然冲过来的李嬷嬷,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
耳边似乎还记得苏倩云曾经说过的话:“老太太房里的李嬷嬷最近一直都在打小绿的主意,她有个儿子,如今都快三十岁了,好吃懒做,李嬷嬷想去求了老太太将小绿配了给她儿子。这事儿虽然还没什么眉目,但是你可要小心了……”
难道眼前这个就是?不是说只是好吃懒做吗?苏熙芸看着那跪在那里还不停的对着她呵呵傻笑的某人,很难相信他就是李嬷嬷的儿子,可要是不信,她怎么解释眼前这两个人的关系?
刚刚李嬷嬷那句“犬子无状”又说的那么坦坦荡荡,并且神情之间对他也很维护,不是母子她绝对不会这样。再说苏熙芸觉得自己刚刚没有看错,李嬷嬷看向那小厮的时候,眼神之中是充满了浓浓的心疼与担忧的。
“嬷嬷,这是?”拒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她却还是装作无知的样子问道。
听见苏熙芸发问,李嬷嬷停止了磕头,连忙答道:“回三秀,这是奴婢的小儿子,小名叫栓儿。今日奴婢带着他进府逛逛,没想到居然冲撞了三秀您。奴婢罪该万死!求三秀责罚!”
苏熙芸听了这话,眼睛在那位名字叫栓儿的人身上扫了两眼,平静道:“你说他叫栓儿?”
听到苏熙芸这样问,李嬷嬷心中打了一个突,她终究是一个在暗中算计别人的人,心中有鬼,便觉得别人说话另含玄机,苏熙芸只不过这么简简单单一问,李嬷嬷心中已经转了十八个弯儿,最后才恭敬道:“是。”
苏熙芸漫不经心的收回眼光,皱眉道:“嬷嬷,这是你家的后花园子吗?想逛就逛?冲撞了我也就算了,你说万一冲撞了祖母可如何是好?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你说这么一惊吓,万一伤着了,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李嬷嬷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又开始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道:“三秀,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您说的对!万一伤着了老太太即便是用我全家的性命也是赔不了的,奴婢的贱命又怎能跟老太太的相比呢?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三秀,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在李嬷嬷声泪俱下的求情当中,那位栓子,一直都在冲着苏熙芸扬起他那张充满了沧桑却又如同孩童一般的笑脸,“呵呵呵”的笑着。配合着一阵阵吹拂过来的微风,这情景看着相当渗人。
苏熙芸淡淡道:“惩罚就不必了,毕竟嬷嬷你也是老人了,又在祖母身边伺候,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你的。只是这里毕竟是伯府,是苏家,不是你们李家,以后不相干的人就不要带进来了吧。”说着,她扭头看了看栓子,道:“李嬷嬷,你儿子他穿着府里的小厮服饰,他这是在府里当值吗?”
李嬷嬷听了,连忙道:“不是的,他吵着要进来,奴婢没办法,借了一套衣裳给他穿上的,您放心,以后奴婢都将他锁在家里,绝不会叫他再踏进府中半步!”
借了衣裳进来?这恐怕是别有目的的吧?此处距离小绿住的地方并不远,想起苏倩云的警告,苏熙芸眼睛闪了闪,却装作毫不在意的道:“嬷嬷也别对他太严厉了,毕竟还是个孩子。”
苏熙芸的话轻飘飘的,但是听在李嬷嬷耳朵里,却觉得有些难堪。她儿子明明已经近三十了,如何能称之为‘孩子’?但是精明如苏熙芸,一定已经看出了她儿子的痴傻之症,说是孩子,其实是给她留了面子。
这样想着,李嬷嬷心中又好受了些,她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苏熙芸的话。
“对了,嬷嬷您刚刚说这是您的小儿子,那么你还有几个儿子?都在哪里当值啊?”苏熙芸漫不经心的问道。
李嬷嬷苦笑一下,道:“回三秀的话,奴婢只有这一个儿子,因着是三十岁上有的,因此便对人言道是小儿子。但实际上奴婢只有这一个儿子。”
苏熙芸“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贞池广弟。
李嬷嬷跪在那里时间有些久了,腿便酸麻起来,但是因为儿子被苏熙芸抓了个正着,怕被责罚,她便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只是心中有些苦不堪言:在老太太身边得宠,她都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结结实实的跪过了……
但是苏熙芸不叫起,她却丝毫也不敢动。
只是李嬷嬷不动,她身边的栓子却跪不下去了,他在那里先是左拧又扭的,紧接着便抬起那肉呼呼的腿想要站起来,但就在这时,李嬷嬷又一把将他拉了下去,重新跪在那里。
李嬷嬷冲着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