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春玲深深的凝望了她一眼,这才带着那些千金小姐们扬长而去。
屋子内,三夫人瞧着那堆了满满一大桌子带有诅咒意义的礼物忧心忡忡道:“熙芸,你得罪过这些人吗?她们怎么这样坏!”
苏熙芸瞧也不瞧那堆东西,只上前拉着三夫人在桌旁坐下,缓缓开口道:“娘,不是我得罪过她们,而是荣王殿下太优秀了而已。”
三夫人也不是那蠢笨之人,苏熙芸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她立刻便听懂了,可是,她脸上的愁容却是不减反增。
“熙芸啊,旁人倒还能理解,可那七皇子妃不是妇人吗?她难道也对荣王怀有其他心思?”
听了三夫人的话,苏熙芸淡淡道:“娘,她只是没能嫁给齐烨,心有不甘而已。而且,七皇子殿下如今所有势力都被皇上连根拔起,人也被软禁了起来,她心中不好受,过来找找茬而已。您不用放在心上。”
三夫人听她这样说,脸上的表情总算是好了一些,但望见桌子上那一堆东西的时候,脸色又阴沉了下来:“熙芸,那这堆东西怎么办?”
“扔了!”苏熙芸不假思索的道,不管这些东西是不是很值钱,她都不想要。
三夫人却摇摇头道:“扔了多不好,还是捐给庵里罢!咱们每年向庵中捐的香火钱不知道有多少!这些东西倒是可以抵用一番。”
“行,那就按着母亲您的意思来,等七皇子妃她们下山了之后,咱们再处置这些东西。”苏熙芸道。
三夫人刚想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来,她目含担忧的道:“熙芸,万一日后这七皇子妃质问你为何不带她送的东西,这可怎么办?”
“娘,这个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苏熙芸微微一笑,道:“一个月之后她便要遵旨回去七皇子府了,之后更不能随意出来,根本就见不到我,又哪有机会质问于我?就算过个一两年,皇上取消了禁足令,但那时候谁还记得这件事情?”
三夫人想想也对,当下便点点头道:“那就好。”
接下来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当晚辰时三刻苏熙芸与三夫人一起去看望苏老太太的时候,并不曾碰见严春玲一行人。
苏熙芸渐渐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她知道,最多不过明日,严春玲便会离开,这里是白云庵,又不是七皇子府,谅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
可是,苏熙芸严重的低估了严春玲这个人的心狠程度。
从苏老太太处回来,已经是亥时了,苏熙芸与三夫人吃过晚膳之后一起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各自回了房间去休息了。
如今苏熙芸仍然睡在她的东厢房内,苏倩云有了身孕不能上山来,她空出的那间屋子苏熙芸吩咐珍珠去睡了,毕竟如今天还不算太暖,睡里间比外间强多了。
珍珠原想推辞,但她看了一眼苏熙芸坚定的神色,顿时闭上嘴巴搬上铺盖进西厢了。
可是将要睡觉的时候,苏三夫人忽然腹痛难忍了起来。
彼时珍珠还在外间收拾东西,听到动静忙进去一看,然后赶紧告诉了苏熙芸。
苏熙芸当即下床奔到三夫人房间,一看到她捂着肚子呼痛不已的模样,顿时吓了一大跳,她不敢大意,当即吩咐珍珠将住在苏老太太院子附近的大夫请了来,一番诊治之后,大夫说三夫人这是吃坏了肚子,只开了药便离开了。
苏熙芸看三夫人已经变的苍白无比的脸色,心中有些不信,又让珍珠请了个大夫,结果说的话却跟前一位大夫一模一样。
苏熙芸无法,只好让珍珠将大夫开的药煎了喂给三夫人喝。
没想到三夫人这腹痛倒是好了起来,苏熙芸这才放了心,等三夫人安稳的睡着以后,她便返回了自己房间。
没过多久,这间客院内的灯光便一下子暗了下来。
时间又过去一个时辰,院子外头不远处的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说话声。
“头儿,那苏三小姐到底睡在东厢房还是西厢房?”
“笨蛋!当然是西厢!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今儿个王妃亲自打探出来的消息,这还能有错?”
听了这话,先前说话的那人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久,他才淡淡道:“头儿,该不会是你记错了吧?我咋记得是东厢房啊?”
“你丫敢怀疑老子?”黑暗里,说话的人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怒气:“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皮给剥了?”
“头儿,我哪敢哪!”先前说话之人顿时急了:“我只是觉得,咱们务必要将这件事情弄清楚了,万一要是出个什么差错,等下回去不好向王妃交差啊!”
“你个笨蛋!总共就那么大点屋子,不在东厢就在西厢,咱们先去西厢,要是床上没人,再去西厢不就完了?”
听了这话,先前说话那人总算是“哦”了一声,然后就不吭声了,在他们身后,还同样的蹲着十几个人,大家都默不作声。
夜色渐渐的沉了,四周万籁俱静,唯有头顶上那一弯月牙仍然静静的在天上俯瞰大地,不知道过去多久时间,忽然,夜色里亮起许多灯笼来,那亮光瞬间照亮整个夜晚。紧跟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急匆匆的从不远处直直的朝着三夫人母女所住的客院走来。
那守候在夜色里之人,人人面上露出了喜色。
来了!
但他们仍然没有一个人动。
不出片刻,那些打着灯笼之人便急匆匆的赶到了三夫人她们的院落门前,将从里面栓起来的大门拍的咚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