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外,只有朱长青一个人。
他手机响了,是吴欢欢欣喜的声音:“老公,纤羽醒了。”
朱夫人接过电话,欣喜里有责备:“长青,你去哪儿了?快回来,纤羽已经没事儿了,吵着要见你呢。”
纤羽没事,他应该也如她们一般开心的,可是,他却开始懊悔,纤羽得救了,可陈曦却进了抢救室?
为了妹妹,他借用了康景逸正在被朱家人围攻,正在承受屈辱来骗这个无辜善良的女孩,现在,她因为献血过多而休克,刚刚医生说了,她有可能会因此永远的醒不过来了。
妹妹生,而她,有可能就要死了… …
妹妹割腕,一家人紧张痛心;而她呢,被逼迫后,危在旦夕,而她身边,此刻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亲人。
他做的会不会太过分了?
*
朱纤羽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两只手的手腕上都缠着纱布,她脸色苍白,当看见康景逸时,未说话,却先流泪了。
在男人眼底,若是喜欢的女人落泪,那泪水会让男人既心疼又难受,恨不得帮她承受一切;可若是不喜欢的女人落泪,那眼泪也就成了厌恶了。而此时,纤羽的眼泪在康景逸眼底,也就是后者。
“小六,快去。”康景悦推攘着他,还不忘叮嘱:“别忘了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先安抚了她,稳了她的情绪,让她别再做傻事。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康景逸皱眉,脸色沉闷,走到纤羽床前。
若说她第一次割腕让他有一点点担心外,那么她第二次割腕就让他觉得她已经无药可救,随之,开始厌恶她了。可正如康景悦说的那样,厌恶归厌恶,可毕竟是朱康两家是世交,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做傻事而置之不理吧。
“景逸。”纤羽虚弱的叫着,声音很轻,很轻,那模样,可怜极了,她落泪,试着伸手去拉他的手。
可康景逸却站得稍远,而且并没有再靠近的意思,他说:“纤羽,你好好休息。”一句普通的话,却因为语气稍重,显得不像关心,倒像是指责了。
见他仍旧抗拒自己,纤羽一颗心早已经碎了,泪眼纷飞,小模样十分惹人怜爱:“景逸,我喜欢你,我要做你的妻子,我不要做你的妹妹。”
康景逸眉一紧,“你先好好休息,这事,以后再说。”能做到这样,已是他的忍耐底限了。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她哭着说:“不管你在外面有什么,我都能忍受… …只求你别不要我。”
朱夫人心疼女儿,将纤羽搂在怀里,面露不悦:“纤羽都已经一再忍让了,忍得我都看不下去了,康景逸,你怎么还这样铁石心肠?”
“端姐,你误会了,景逸不是那意思,”康景悦脸色尴尬的想要打圆场。
“那他是什么意思?”朱夫人怒道。
“我只把纤羽当妹妹。”康景逸正声说道:“从来没有喜欢过她,更没有想过和她结婚。”与其拖拖拉拉,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纤羽一听,悲痛极了,伸手就要撕手腕上的纱布,那朱夫人心疼啊,抱住她不让她撕。
“让我死了算了。”纤羽被母亲抱住,无法动弹,可仍旧激动的大叫。
“纤羽,为什么你要这么傻,为了一个男人自杀?你要是死了,那不是要了妈的命吗?”朱夫人恶狠狠的盯着康景逸:“你放心,谁欺负了你,等你二叔和你爸爸回来,自然有人替你讨还公道。”
一旁的康景悦倒底慌了神,她朝康景逸使眼色,可康景逸并不理会,反而拂袖离去。
“端姐——”康景悦尴尬着,试着想要缓解朱夫人的愤怒。
“滚!”朱夫人怒道:“你也给我滚!你们康家,没一个好东西。”
康景悦性子一向高傲,此刻被朱夫人训斥,脸色讪讪的,却又不敢随着性子真闹翻,“纤羽,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刚走到门口她又回头说:“端姐,我先走了。”可她话音还未落,朱夫人气恼着,将一只陶瓷杯子扔向她,而恰好砸在她的额头上,杯子落地即碎,她的额头,也被砸出了血,这一见血,朱夫人的嚣张气焰就灭了大半。
*
从医院出来,康景逸心情不爽到了极点,他想去陈曦的公寓,但又怕自己的坏心情影响到她,于是发了短信给她,告诉她有事,不能去了。
刚回到家,就被康母叫住了。
康母开口就问:“小曦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她在她家。”他说。
“谈恋爱不是应该天天黏在一起吗?”康母大概是爱情片看得太多了,自己衍伸出一套谈恋爱的理论。
“谁说的?总要给彼此留点私人空间吧!”他说着往楼上去。
“你们吵架了?”康母见儿子脸色不对,跟了过去。
“没有。”康景逸的脚步没停。
康母还想说什么时,他已然进了房间,她自言自语:“有问题,肯定有问题,”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算了,我还是问问小曦。”说罢打开手机,却又说:“哎,真是的,怎么忘了找小曦留个电话呢?”
只听开门声,康景悦回来了。
“你怎么了?”康母看着女儿额上绑的纱布,吓了一跳,“怎么受伤了?”
“我没事。”康景悦喜滋滋的,她没想到,因祸得福,虽然额头被伤了,可朱夫人的态度倒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没再怪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