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玥舞眸光微暗,不过很快,她就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率先去到了黑虎寨的议事厅。
她露的那一手,不管赵立成和叶行一是服气还是恐惧,终归此时都是恭恭敬敬地坐到了下首。
玥舞慵懒地靠在扶手椅上,看着这几个寨子里说得上话的人,轻启檀口。
“各位原本就是黑虎寨里的当家和管事,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让你们谁下台。
你们也知道,我们谷家寨一向不劫普通百姓,也不爱争抢。
可是,现在时局动荡,军阀争斗,草寇众多。
仅仅我们皓天府,就山头林立。
所以,我想着把大家都聚到一起,免了各山头的争斗不说,也能在军阀面前有话语权。
各位……意下如何?”
几个人愣了愣,赵立成带头说道:“挺好!嗯,想的挺好,我以前也这么想过。”
过了片刻,又小小声地说,“我猜每个山头的大当家都这么想过。”
玥舞看着门外的远山,扬了扬唇角,“如此甚好,省的我挨个做工作了,这种向往团结统一的品质很优良啊!”
“……”
“这样,赵立成,黑虎寨还是由你管理。
但你若是想背地里做什么手脚,我希望你相信,我绝对有能力第一时间就取了你的性命。
哦,对了,明日派些人,去给谷家寨送点粮油酒肉。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可以散了。”
说完,玥舞便走了出去。
下午还有事,可不能一直在这待着。
“捉蜻蜓咯~”不远处的几个小孩子开心地围在草丛处,有那过于年幼的还蹒跚着过来拽爸爸的袖子,也想要蜻蜓。
玥舞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来捏了捏她肉肉的脸蛋,“姐姐给你抓蜻蜓哦~”
说完,随意的一甩手——赵立成等人看到的就是她随意地一甩手,可却早已不知从哪里释出了十枚钢针。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十枚钢针尽数刺入草丛旁的树干。
每一根钢针,都正好刺中了一只蜻蜓的翅膀。
玥舞甩出钢针之后就离开了。
可周围的人却都感到了一阵凉意。
钢针几乎快要没入树干,只留下了蜻蜓活动的余地不说,还恰好从蜻蜓翅膀的小孔中穿过。
十只蜻蜓,完好无损!
赵立成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刚玥舞的那句警告,其实不用说出口的……
——
玥舞才懒得走路下山,从黑虎寨牵了一匹马之后便直奔城中而去。
原主想让花玉楼孤独终老,她就得负起责任,没事的时候去赶赶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啊!
玥舞到了戏园时,已经散场了。
她是常客,就算经常去后台,老板也没拦着她。
很快,她就来到了花玉楼的更衣室。
花玉楼已经换了一身白色长袍,此时正在卸妆。
玥舞推门而入,他只做不见,依旧我行我素。
这个人,玥舞不信他是真的如此清高孤傲。
根据他后来的表现,玥舞更觉得他这是在欲擒故纵。
只不过,玥舞可不吃他这一套。
花玉楼不说话,玥舞也就安静坐着不说话。
良久,花玉楼终于收拾妥当。
他从镜子里看了看低头不语的玥舞,到底还是开了口。
“你怎么了?我的意思是……”他顿了顿,“你昨天中途匆匆离场,今日又没来听戏……”
呵!看吧!
欲擒故纵,关键不是纵,而是怎么擒。
一旦感觉对方有所动摇就会立刻给她以希望。
而且,他的话,表面是问她原因,实际上也是在暗示自己——我一直有在关注你哦!
还问为什么没来听戏!
花玉楼早就知道原主是个小土匪,没上过学,也不爱听这样的戏。
若是有什么热热闹闹的好玩的戏,原主兴许还有兴趣,花玉楼唱的这种婉转低回的唱腔,全凭他的颜值支撑着原主度过这几个小时。
一个认认真真喜欢你的小姑娘,可以不爱,又何至于欺骗利用呢?
玥舞微微皱了皱眉,“总看一出戏,有点腻。”
闻言,花玉楼轻嗤一声,“总看一个人也会腻吧?”
玥舞惊讶抬头,继而说道:“对啊,也会腻。”
唉,在这看他卸妆,是挺腻的。
估摸着刷了波存在感,也没什么人会过来找花玉楼了,玥舞便也起身离开。
花玉楼自从听了玥舞的回答之后就面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玥舞要走,他也没什么反应。
直到关门声响起,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谷玥舞,有点不同。
是真的腻了,还是欲擒故纵呢?
——
且说玥舞骑着马慢慢出了城。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
城外的人怕城门关上,都急急排队回城。
玥舞行至郊外某处时,恰巧就遇到了一队骑马回城的士兵。
领头的人……有点熟悉。
可是这里就这么一条道,玥舞不可能也来不及躲开。
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反正,她和祁晟不管身份多悬殊,总是会相遇。
但只要自己不主动找他,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至于那天在林子里发生的事……
我脸那么脏,能记住我才怪!
这么一想,玥舞的底气足了不少。
擦——肩——而——
“等等!”玥舞蓦然被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