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夫人看了凤夫人一眼,不以为然的笑道:“凤夫人无须过谦,我瞧如翎这孩子还真是喜欢的紧,性子恬淡,眼神也柔,是个好姑娘!”
眼下韦夫人的这番动作下来,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侯府是相中了凤家大小姐。身边围着的这些夫人太太们又个个都是人精,你一言我一语的奉承赞美起了如翎和凤夫人,就连故意表现的兴致缺缺的小如婳也被冠上了一个可爱率真的美名。
韦夫人面上笑得优雅亲切,可那眸底凝聚的寒意在一旁的如婳却是看得真切,什么性子恬淡,眼神温柔,还不是她觉得如翎这样美丽又娇柔的女子看上去好欺负好拿捏嘛!
如婳心中冷笑,二房她们要是知道这侯府夫人的盘算,恐怕会被气的七窍生烟吧。想到这,如婳迫不及待的将目光投向雷氏那张又妒又怒又得赔笑还不敢发作的脸皮上。看得出她在用着极大的力气来平息着胸口的怒意,就连金钗步摇投射出的夺目光影也无法照亮雷氏此刻阴沉无比的嘴脸,实在是精彩极了,如婳差一点就憋出了笑声。
雷氏与凤尚仁千算计万筹谋想把女儿塞进侯府里,但侯府之人毕竟不是傻子,找人出去打听打听也能知道在凤家到底哪个女儿的可用价值最大!
前世,如翎因了与顾子鸣的那一段孽缘,这才躲开了韦家的算计,这一世,是还要故技重施吗?如婳看了看眼前这几位如画了一张画皮似的伪善贵妇,心头爬上一股子无比的恶心。韦家惦记凤家的家财,雷氏惦记侯府的爵位,你们二位蠹虫,哼,谁也别想如愿!
“二婶,我刚才看见二姐姐好像上了湖心的那艘船舫,毕竟我们不是在自己家里,不要出了事才好呀!”在夫人们貌似友好的寒暄声中,猛然插进来如婳一道清凌凌的少女声,显得格外突出。
雷氏见如婳一副娇俏无邪的模样,心头气血忍不住翻滚起来,忍了又忍,终于沉下声来说道:“如婳,这园子这么大客人这么多,你是不是看错了?你二姐姐她刚碰到相熟的姐妹正在那边说话呢,想必一会就会过来了。”
“哦——”,如婳拉长了声音,故意看了一眼远处的船舫,如释重负般的说道:“那就好,那船舫上想必都是来侯优伶人,二姐姐没走错地方就好。”
平日里认识雷氏的夫人们也想起来,自进门到现在,可还一直没见到雷氏平日里宝贝很紧的凤家二小姐呢!这就奇怪了,今日这种场合,谁不是花尽心思要在侯府众人面前亮相博名声,哪有藏着掖着故意不让人瞧的?想到这,诸人望向雷氏的眼神也多了几丝嘲讽和猜疑。
雷氏强自镇定,面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神情,只打着马虎眼不肯明说凤芝兰究竟身在何处。
如婳倒也懒得戳破雷氏扯的谎,因为再过一会儿,真相自然就大白了。
说完话,韦夫人要去一边招呼别的客人,于是凤夫人也带着如翎和如婳坐回到了席上,隔着一席的雷氏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如婳,那目光凌厉如匕首。如婳却也不惧,反而转送给雷氏一个天真无邪的甜美笑容,雷氏愣怔了一下,转眼紧紧皱起了眉头。
大厅中的客人到的已然是七七八八,丝竹鼓乐声和喧闹的人声交相辉映,如婳捧着一小盏果子酒四下看了看周围有无她相熟的人。
隔了几桌,正是如婳的同窗霍依依。
这时,霍依依也看见了如婳,转过身冲如婳笑着挥了挥手,如婳同她示意打了声招呼,但目光紧接着被坐于最前排的一位自斟自饮的美貌女子吸引了目光。
只见她内穿一件霞影纱玫瑰香胸衣,腰束葱绿撒花软烟罗裙,外面罩着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衬的人腰若细柳,肩若削成,雪白的胸脯随着她与旁人说笑的时候会有节奏的微微轻颤着,就算如婳是女子,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是韦家大小姐韦嫦。
韦嫦虽然不是嫡女,但她的长相在韦家的一众小姐里算是最为拔尖,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唇若红樱,眉如远黛,一双长长的凤眼透着无尽的风情和柔媚,的确是一个美貌且有魅力的女子,只不过很可惜,这样的美人却偏偏成了望门寡。
“妨”字在迷信上说就是因为姑娘命硬,未过门的时候未婚夫婿就被克死了,以后她就不大容易找婆家,外人会给她起一个名叫做望门妨。
虽然未婚夫婿先亡,但女子也须居家为夫守节,所以这位千娇百媚的韦家大小姐到现在还留守在韦家,活活留成了老姑娘。虽然是在守节,但韦大小姐的fēng_liú韵事可早就在暗中传遍了云州城。但凡稍fēng_liú些的年轻公子哥,哪个不奢望着能与韦大小姐有朝一日“昼听笙歌夜醉眠”呢,只不过碍于侯府门面,一般人不敢轻易造次罢了。
韦嫦旁边的席位上是空着的,这里本应坐的是韦嫣,但是自从如婳进门还一直没看见这位骄纵的侯府二小姐,着实有些反常。
空位旁依次坐着韦家三小姐韦媛和四小姐韦娇,这两人约十来岁的年纪,如一对双生子,不止裙衫和胸前戴的金镶玉项圈款式微同,就连长相也有**分的相似,皆是圆脸大眼,额前梳着齐齐的刘海,乍一看倒是粉嫩可爱,只不过低垂如受惊小鹿一般的眉眼,使得两人生生折煞了侯府女儿们该有的气度。其实如婳倒也可以理解,这两位小姐,不是韦夫人所出,在侯府中的日子自然比不上嫡女那样的随心所欲,韦嫣若是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