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不小心......”柳意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的都是心上人的俏颜和自己的憔悴。禁不住这一路飞车而来的担忧惊惧之苦,她指背轻轻蹭着阮洁的脸颊。流连忘返的味道。
咳!李诗韵想了想,还是闪人的好。“我去弄点吃的,你们先聊着。”
你别走......阮洁抓了一把没抓住人。
留给她的是李诗韵投来的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瞄了瞄阮洁的蝴蝶结,柳意特意绕了一圈在先前李诗韵的位置坐了下来。她牢牢握住了没受伤的那只,看着看着......然后她开始有点傻的出了神似地望着阮洁。
若不是同她熟识的值班护士事后打了电话给她,就冲着自己请假的这几天,她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知道。
当听到她满身是血的被人架进医院时,失手落地的那瓶洋酒连同她的心都一起摔裂了碎空了,发了疯一样的冲出了家门。
看着这样的女人,阮洁的心在复杂地搅乱着,一直掩埋下去的那股情愫好像又陡地升了出来,抽丝拨缕般的缠住了。
咬紧了下唇兀自偏头躲开了,盯着映入眼帘那面雪白冰冷的墙壁慢慢冷却。
平复下来后,她赫然发现柳意依旧是那个神情在晦涩地维持着。
微微扬起的弧度,镌刻着诚挚酸涩的流淌。
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阮洁压抑着心底的不知味,踌躇着,最终还是僵硬着左手越了过来,笨拙地抹了抹柳意眼梢那一处细微的湿润,“不要再喝酒了,好不好?”一种商量安抚的口吻。
柳意眼角的晶莹水泽又泛了泛,迟疑了下却又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此时的她像极了三分梨花带雨的娇柔,模样着实惹人分外想要怜惜疼爱。
“乖。”狭长的眉眼不自觉地弯了弯。
柳意怔了怔,脸上稍显别扭地微微红了红,垂低了颈子单单只瞧着握在掌心中的单薄细手。
一时间,有些说不清的气氛在流动。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累不累?躺下吧。”
“好。”
摇下了斜倚着的床头,阮洁乖觉地躺下,她看着柳意缓缓道了句,“早点回吧,开车注意安全。”
“嗯。”柳意也轻轻应了一声,“明天再来看你。”
“好。”阮洁安安静静闭上眼睛不再讲话。
看着那人一副安静乖觉的模样,柳意的一双眸子瞬也不瞬地最后望了望。
默然转了身离去。
听了门关上的声音,阮洁再次睁了眼,瞪着顶棚的天花板也是一瞬不瞬的。直到眼睛酸了,才迟钝地眨了眨。
不能这样。一点也不行。
她把两只张得无神的眼定定又阖上了。凝凝。
外间的小会客室里,人又添了几个。两个民警在向陆家爸妈和陆幼枫做临时口供笔录。见有人出来,抬头停顿了下,复又继续。
“怎么样了?”李诗韵问。
“没事,挺好的。躺下休息了。”柳意淡笑中透着一味不知明的暖。
“这都这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李冰走了过来,如同往日不变的和煦口吻。眉眼中仍是藏不住的关切入微。
哭哭啼啼才把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的王凤娟,这会儿功夫一直眼也不舍地巴巴瞧着中意的未来儿媳妇,“小意呀,难得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过来,就让小冰送你回去吧。”
“没关系的,阿姨。”
王凤娟正待还要讲些个什么,被李世祥碰了碰,示意了下民警那边,“小点声。”
“哦,哦。”王凤娟恍然地点点头,刚才自己确实吵了些。
柳意也抱歉地笑了笑,手势比划了下,示意自己也听听。
房间恢复清净,只是在听着那边的案情经过。这次的陈述免不得细致深入了多些,那个屋子发生的一切再次在各人心头又艰难地上演了一遍。人人的神色都在静听的过程中沉的似水,阴的如墨。尤其是陆家夫妇,在偶尔对上众人的神情时两人又不免多了一副期期艾艾的目光,虽然某些该回避的还是尽量回避了,可他们终究是感觉到既羞耻又惭愧。
王凯也同被送到了海华医院治疗,已经通知了家属。只可惜经诊断下巴部位是脱臼骨裂,离他预想的粉碎性骨折还差得远了。
但他也有一般民众无法体会的高级别待遇,专门人员看守,手铐也带上了。
柳意对着陆家整体人员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显得阴冷冰森,面色沉的骇人。但碍于她的身份和阮家李家的人都一个不缺,她确实没有可以不满发怒的鲜明立场。
此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是回去准备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的陆幼凝。她双眼红通肿胀带着纷纷扰扰的疲惫不堪,盘起的柔软长发有丝丝缕缕憔悴凌乱了下来,随意掖在了耳后散着。
这一晚,折腾的她的心也是要碎了。
第一眼,她便看见了站姿身量挺拔的柳意,而柳意同样也是在看着她。
陆幼凝还是略微诧异了下,“柳小姐——”
“陆小姐!”不知怎的,这一刹的柳意愈发的忍无可耐了,“我烦请你能照顾她周全!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介意代劳。”
作者有话要说:对哒,又更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