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平淡道着挂着温和浅笑,可心底却是情绪低落着有一个身为父亲的浓重不甘愿与心疼不舍,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宝贝疙瘩本想着该是找个好男人护在身边一辈子的,可现如今为着个女人......
奈何情路坎坷。
李诗韵垂着脑袋侧靠着沙发阖了阖眼又打开,轻轻咬了唇角不语,她哪能不清楚这些。
她在想着那几晚抱着阮洁睡觉,听见阮洁讲梦话。
女儿梦里哽咽着说,妈你别哭,别哭。
李诗韵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无眠整夜到天亮,她的宝贝这么乖巧孝顺懂事,偏偏陆家这样的恨人。
“等孙文身体好些的吧,不然再跳个楼——”李诗韵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我们家还真负不起这个责任!而且小洁我也想让她再安静养养,不想她再受什么刺激,好好一个孩子都被祸害成什么样子了......陆家那边,我们只能尽力,总不能跪着求他们同意不是?”
“嗯。”阮邵轻轻点了个头,便也不再讲了。
夫妻俩就这么默默无语的沉默着。
李诗韵低垂着眼帘手指绕着身前的长发打着卷缠圈圈的把玩,看陆幼凝怎么选择了。
希望不要让人失望才是。
阮洁在床上屈起一条腿支着身子倚在背后那个绵软软的大靠枕上,手机在手上漫不经心翻过来掉过去,和陆幼凝的短信又都回味了个遍。
一眨眼,半个月都过去了,呵,时间还真是快。
前两天她请了清洁把城南的公寓打扫了,床单被罩也换过,看着衣柜里陆幼凝的衣服怔怔发愣。她拎了些东西到陆家的诊所看了看陆忠,两人都没说什么,阮洁坐了几分钟便告辞离开了。陆幼凝还没回来,她不能这个时候去求着陆忠说答应她们在一起什么的,这是脑残刺激不妥当。
可这日子过的心里空落落的没底,像一条岸边搁浅蹦跶的鱼。
十二月的天,温度已经冷下来,暴露在空气里的面颊却是阵阵的清新凉意。陆幼枫陪着妹妹在小区的石子路小径上走着,好容易逃离了孙文的嘘寒问暖步步紧跟,陆幼凝很珍惜这一小段短暂的自己自在。
又走了一会儿,陆幼凝在旁边一条长椅上稍稍搭了个边坐下来休息,倒也不是累,就是想坐一下。
陆幼枫紧着道:“凉!这上面多凉呀,你要是累了我们就上楼吧。身体才好两天别再弄出病来。”
“没事。”是有些凉,可是嗅到鼻腔里的都是新鲜空气,有一种酝酿在肺腑里的清新。由内到外的舒适。
在这里坐着比床上躺着舒服轻松,她宁愿母亲跟自己撕破脸皮然后被天天指着骂也不想现在这么累。孙文对她所有的话题都避过不谈,只关注她的衣食住行,专心致志的扮演好一个慈母的角色。陆幼凝说的话就像打在一块绵软软的海绵上得不到任何回应,嘴巴里的苦一直苦到心里。
陆幼枫敢跟家里的老头子嗷嗷叫板,但面对孙文绵软深长的苦情他也是哑口无言。
不怕吵不怕闹,就怕这不愠不火的温吞戏。
这一家子都是惊弓之鸟的调子。
陆幼枫上次去阮家探望正好就撞见了柳意。柳意的事情他曾问过妹妹,陆幼凝解释了两句,李诗韵的老同学之女,算是阮洁的青梅竹马,别的也没再多说。陆幼枫当时瞧着她那态度不咸不淡的虽然不似生气,但也没敢多问怕触了霉头。
但是在阮家见到柳意,陆幼枫心里还是不大痛快就是了,暗自嘀咕着我妹妹这还生病在家呢你这女人就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了,趁人之危这一手实在是不地道。暗中观察他妹妹的那个婆婆大人似乎对这个女人也是一脸满意神情,阮邵照旧一派一年四季的绅士作风,阮洁也没看出什么不妥来。
回到家,陆幼枫反复琢磨了终究是没同陆幼凝讲起这事怕给她心里添堵,自己还是先做好两家的调和油工作吧,不能让阮邵和李诗韵寒了心才是。
陆幼枫看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该让陆幼凝回楼上了,这身体反反复复的才好了两天在外面呆时间长了总归不妥。刚要开口,他这边电话就来了。看着屏幕他对着陆幼凝会心一笑,手指一划,电话接起。
“凝凝姐呢?”
“你猜?”陆幼枫有点耍贱。
“......”找打是吧!
陆幼凝看见陆幼枫那个贼兮兮的眼神,轻轻一笑,手一伸。
正想着这人呢。
“陆幼枫,你丫找死是吧?赶紧的把我媳妇交出来!少一根头发我剁了你。”
陆幼凝愉悦翘着嘴角静静听着阮洁的声音,她眉眼含笑的如沐春风,仿佛阮洁那一副不乐意的表情就在自己眼前般的活灵活现。
她想她,她想逗逗她,想摸摸她那炸毛可爱又微微眯起的眼。心疼她的心思细腻懂事,怕给自己添麻烦,连电话也不敢直接打过来。
“好媳妇,我在。”
“......”
“想我了?”陆幼凝嘴角衔着的笑又添了两分。
“......”
“没想?那我可挂了?”
“别!”
“不情愿?”
“......”
“想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凉凉的瞥了眼一旁坏笑状的陆幼枫,“打给他做什么?”
“......”
“好啦,不逗你了。”陆幼凝的笑声自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