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晖那把单刀在尸群中穿插往复,只杀了个昏天黑地,只是那些行尸实在太多,墨喜儿为了对付他,几乎把这几百年来死在大鲜卑山的那些尸首,全都搬到了此地,这其中甚至有狼牙、虎贲以及曾经朱晖的那些手下。朱晖见到就只觉得他们这些行尸都是从地狱里出来向他索命的一样。因此胆战心惊,出手也越发狠辣。刀锋所到之处,人头乱滚,那些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尸体,有的根本就不出血,就算被他打倒,也迅速再次站起。
不过朱晖的刀法凌厉,内力惊人,若是换做第二个此时恐怕也已经死了。
周天等人聚在一起,在远处观战,全都觉得惊心动魄。一排排的尸体好似潮水一般复活、冲击、倒下,然后又再度复活,仿佛永无休止。那朱晖都杀红眼,一边打一边呼喝怪叫,头发披散开来,如同疯魔。
周天见状,便问墨喜儿,“姐姐,这朱晖的屠龙刀法如此了得,但不知比我陈瑕哥哥如何?”
墨喜儿神色微变,耐着性子说道:“朱晖的刀法虽然霸道,却不及陈瑕的碎影无极剑。”
周天大喜,笑道:“如此说来,陈瑕哥哥还是天下第一。”
一旁夏侯破道:“那不用说,普天之下没有人是陈瑕的对手。有谁能打得过一个死不了的人?更何况他落日、非命、胜邪,三把神剑在手,以他的修为,就算是天地四灵怕也难敌。”
周天却不理会,继续问墨喜儿,“姐姐,这寒冰寿阳坛的行尸走肉,怎么也打不完,当初哥哥是如何破解的?”
墨喜儿皱了下眉头,“我也不知,还是不要提他了,看着就是。”
“哦……”周天不知道为什么墨喜儿突然有些不高兴,只好继续观战。
那朱晖从半夜一直打到了黎明,渐渐地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刀法再狠,内功再劲,也有衰竭之时,他毕竟只是个凡人,不是战神,这么打下去,耗也要耗死了。
好容易杀出了一个缺口,抬头向四周观看,见阵法的东北角处有一人影,始终站在那里也不来进攻,心中疑惑。那人莫非不是行尸,为何不动?
原来,当初陈瑕破解寒冰寿阳坛是因为将里面的尸体双脚、双手全都斩去,再加上有墨奇从旁指点,他最终除掉坛主赤那,这才破解了法坛。
而要想操控这些行尸,就必须有一个人深入法坛,卡住阵眼,这样才能在阵法中进行操控。此事相当凶险,却是不得已而为之,本来墨喜儿是最适合的人选,但她身为掌门,墨门的弟子就不能叫她去冒这个险,所以费恶自告奋勇,在法坛中布阵。
东北角处相对隐蔽,夜里朱晖自然是难以发现,可此时天色似亮不亮,还是被朱晖看出破绽。。
眼前尸山血海,朱晖大吼一声,拔地而起,仗着轻功卓绝,踩着那些行尸的头顶,飞一样地疾驰扑去。
费恶大惊失色,调头就跑。他这一走,法坛内所有的行尸就没了目标,只在原地游荡。朱晖大喜,笑道:“哈哈,寒冰寿阳坛也不过如此,你哪里走!”
说罢奋起直追,眼看就要追到,斜刺里,杀出一匹桃花马来,马上尸突小雀抡起双锤,当头就砸,朱晖低头闪过,刚要挥刀扫去,可尸突小雀早策马从他身边掠过。在她身后则是四个机械兽,阻住朱晖去路。
朱晖一见尸突小雀,自然要追,他的刀法也实在太强,杀了一夜,刀都卷了,那四个机械兽,还是被他几刀就砍了个七零八落。只是他阻了一阻,再找尸突小雀已经骑着桃花马翻过了对面的一个低矮山头。
朱晖也不知出路,只好依旧追去,偷眼再看四周,所有的人全都不见了,就连那些弓箭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他就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尸突小雀,才能离开此地,因此什么都顾不得了。不多时过了山头,又见前方一片树林,尸突小雀早就没入林中,可周天不知何时却坐在一棵树上。
“抓不到尸突小雀,抓到你这兔崽子也好!”他也是一时恼火,不及多想,就朝着周天跑了过去,周天哈哈大笑,一纵身,从这棵树上又跳到另一棵树上。朱晖也根着上了树顶,奋起直追。周天的轻功并不如他,不过几个起落,二人相差就只不过两丈多了,眼看就要追上,朱晖虎吼一声拔地而起,想就此跳到周天身后,只要一探手,就能把周天拿下。
他这一跃,迅捷无伦,哪知道身子才起了一半,忽然小腿受阻,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就觉得一阵剧痛,双脚齐断。
朱晖惨叫一声,从半空跌了下去。再一抬头,只见两棵大树之间,无数血滴撒了下来,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树间缠着一条极细的蓬莱玄丝,这东西朱晖不认得,却知道它坚韧无比,朱晖跳起,双脚正自己撞上此物,他使得力气太大,两条腿竟被齐刷刷地切去。
周天落地,回头哈哈大笑,“蠢货,你自以为逃出生天,一切都在我们的算计之中。要不是喜儿姐姐有好生之德,不想杀你,你早就死了知道吗?费你双腿,你这辈子就留在大鲜卑山吧!”
朱晖忍着剧痛,只气得咬牙切齿,“小畜生,你们用计害我,还说什么好生之德,今天就算一死,我也要取你的小命!”
这时,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墨喜儿面若冰霜,冷冷说道:“我与你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又何必自寻死路?”
尸突小雀则怒道:“死到临头,居然还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