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喜儿听到陈瑕遭遇不测,立即就想到因为他帮了自己,被通天教的人擒住,一个沙雄海已经极难对付,若是在来个什么沙雄湖、沙雄河的那陈瑕注定不敌。
她虽然心灵手巧,可惜阅历不深,突闻噩耗,早就乱了方寸,根本未曾想到廉范的言辞前后矛盾之处,便放声大哭。
恰逢此时,慕容倩赶到,之前的对话她也没听到,见那女子哭泣,便以为廉范果然是个败德辱行,道貌岸然的“老匹夫”。再加上,廉范管陈瑕称作“你丈夫”,而墨喜儿与陈瑕其实并未成亲,因此慕容倩再如何足智多谋,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墨喜儿。
墨喜儿突然止住悲声,咬着银牙说道:“既然你没本事,我也不求你了,你告诉我,你的手下在哪里看到他,他被那些怪人带去了哪里?若是待我好的人都死了,那也不要活着了。”
廉范道:“那当然是在城外了,可城外到处都是匈奴的兵,除非……”
不等廉范把话说完,墨喜儿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是痴心妄想!我不会给那些怪人任何东西,大不了我和他一起死。”
慕容倩心中暗赞,这个女的倒是节烈。
可惜的是,廉范的话说了一半,墨喜儿又不直言陈瑕的名字,也不提机关术的事,慕容倩一无所知。谁又能想到一切的孽缘便由今而起,真的是“天道不测,造化弄人”。
廉范还要再劝,忽然身后一阵清风袭来,还没等来得及回头观看,慕容倩已经出手将他点倒。廉范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是马上将军,行军打仗,上阵杀敌也不在话下,那些江湖中高来高去,偷盗暗算的手段比起慕容倩来可就差了许多。别看他仰仗机关术,正面迎敌时可以打败沙雄海,却难防慕容倩背后偷袭的这一指。
墨喜儿见一个黑衣人突入进来,大惊失色,正要应战,慕容倩却做了噤声的手势,“嘘,老匹夫方才一派胡言,匈奴人根本没有围城,他是骗你的,你想不想出去,我带你走!”
墨喜儿半信半疑,“他为什么骗我?”
慕容倩笑道:“当然是因为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了。依我看,你丈夫也不一定就被抓,他诓骗于你,另有所图。这个老匹夫真是可恶!”
墨喜儿见来人似乎没有恶意,稍微放下心来,她也不知道这个人所说的是真是假,但仔细一想,方才惊觉,廉范刚才的确是向她索要机关术的。莫非廉范欺骗我?
再一看眼前的少年,英姿勃勃,从未见过,又身穿夜行衣,也不似什么善类,“你又是何人?”
慕容倩想了想,笑道:“我嘛,大漠第七鬼。”
墨喜儿微微一怔,陈瑕自称大漠第六鬼,如何又多出了一个第七鬼来?又想起陈瑕说过他有一个兄长,莫非眼前这人是陈瑕的哥哥?那也不对,陈瑕在檀石部落的地窖说,他的哥哥与他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他就算是陈瑕的哥哥,也不可能是亲哥哥。
墨喜儿试探着问道:“你是他的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倩想,“他”是谁?我又是谁?若是直说自己叫慕容倩,将来这女子再被人抓住,搞不好说出我的名字来,到时候被老匹夫抓住把柄,借此再兴兵讨伐我爹,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也罢,行侠仗义又何必叫人知道姓名?说个好听点的假名字糊弄过去也就算了。
见墨喜儿警惕地看着自己,便笑道:“哥哥、兄弟的,有那么重要?我姓陈,叫陈青。”这句话里,多少又带出些无奈来,既然注定我慕容倩不能与陈瑕白头到老,至少假名字也跟了他的姓氏,把倩字,去掉单立人,人前叫做慕容倩,没人的时候,便是陈青了。
墨喜儿也不知这个名字有这么多含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你也姓陈……”
慕容倩咦了一声,问道:“难道你丈夫姓陈?你又叫什么名字?”
墨喜儿也胡思乱想:现在想得到机关术的那么多,廉范也许是在骗我,可谁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我也不能说出自己与陈瑕有什么关联,万一通天教的人也在找他呢?
想到这里,墨喜儿也编了一通瞎话,“我夫复姓东郭,我是妻随夫姓,自幼也没有什么大名,只有一个乳名叫宛儿。”
慕容倩点了点头,“东郭宛儿……名字很好听,可姓氏倒是少见。”
“东郭”的两侧调换后合在一处,便是一个陈字,宛丘古时又称陈州,墨喜儿口中的丈夫可不就是姓陈的?
两个少女全都心思细腻,却彼此打着哑谜,互相谁也听不懂谁?
慕容倩担心夜长梦多,廉范醒来可就大事不妙,一把拉住墨喜儿的手,“事不宜迟,我们速速离开是非之地的好。”
墨喜儿挣扎一下,竟挣不开,“你无缘无故打伤廉大人,就算你是什么大漠第七鬼,也总该告诉我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慕容倩道:“当然是救你脱离苦海离开渔阳,这老匹夫用尽千般巧计,为的就是阻你出城,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跟我走了不就知道?时间紧迫,要是走晚了,可就来不及啦。”
慕容倩的意思是,走晚了,等被人发现,那就出不去了。墨喜儿却理解为,若是晚了,回去大鲜卑山,纵然有天山雪莲也救不了墨奇。
她以为“大漠第七鬼”定然与陈瑕有关联,这个少年又自称陈青,多半就是陈瑕的兄弟了,想必陈瑕知道我受困于此,特来派兄弟相救,再看慕容倩眉清目秀,英俊潇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