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水月奇道:“那我就奇怪了,叶千行如此高深的道行,怎么会输给当时还没有进入前二十的仁云天师以及孟大侠呢?还有,我爹呢?当时他的武功如何,哎……”镜水月言下感受复杂。
风骁骑能感觉到镜水月多少有些责怪羊左楼不去遮天岭,那样的话,镜天行等人说不定能够活下来。
羊左楼却好像没听出镜水月的言语深意,继续说道:“我当时能做的,就是劝老孟他们不要去遮天岭,可惜老孟他们受到为武林除魔卫道的想法蛊惑,坚持要去,那后来发生的一切,也就是天意了!哎……至于你父亲镜天行,他功名心和老孟恐怕是一样的,你想,那种时候能够不顾自己妻子怀孕九个月的事实,赶赴遮天岭,这不是名利心作祟是什么?”
镜水月眼神黯淡,眼圈发红,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好歹父亲也要顾惜母亲的安危和怀孕的现实啊,难道他真的是太想博得名利吗?
风骁骑辩解道:“羊大哥,我很佩服你,可能你境界太高,我有些地方理解不了,镜大侠那时候肯去遮天岭,我认为绝不是名利之心起作用!”
羊左楼自然明白风骁骑是为了抚慰镜水月受伤的心,一笑置之,没有回话。
“羊大哥,小时候我就听师父讲起过荆轲远赴秦国,明知不管成败,必是有去无回,也要去刺杀秦王嬴政,易水河畔,风萧萧兮,他奋然前行,这种非凡勇气,才是不愧为人一世啊,我这把刀,你说是孟大侠的‘天命刀’,但我觉得我师父仁云天师说的对,它应该叫做‘易水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正是孟大侠和镜大侠了不起的地方,若不是这种慷然赴死的精神,叶千行的魔教怎么飞灰湮灭?”
庄黎也不禁暗赞了风骁骑一声,她突然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慕容遵我时,慕容遵我眉间那种神勇,风骁骑竟有和他几分相似。
羊左楼放声大笑,说道:“风老弟,你可知,你这种人,江湖正道以及朝廷最喜欢不过,荆轲确实大勇,可他的刺杀带来了秦王嬴政的疯狂报复,荆轲背后一切事情的主谋太子丹到最后凄惨收场,难道不是他的计划,导致了燕国的灭亡吗?当时秦国气势如虎,横扫六方,早已具备了一统天下的实力,天命如此,太子丹想反抗天命,实在是妄想!你只看到荆轲的英勇,却看不透他的愚昧以及太子丹的狡猾狂妄,风老弟啊,你还需江湖的磨练!”
风骁骑哑口无言,脑子里现在是一片浆糊,江湖到底是什么,天下又是什么,而人心天命又是什么?
羊左楼长叹一声:“老孟手里拿的是‘天命刀’,可是他却不知道天命所在。当时魔教和正道这一场碰撞,最好的结局是两败俱伤,保持微妙的平衡,次之的结局是魔教犹存,但还能够左右江湖,最坏的结局反而是‘灭魔侠盟’取胜,你可知,如今江湖正道的势力,比以往魔教更为猖胜,但它们真的那么正派吗?名利之心如果是魔性,那么人皆有魔性,凭什么你说人家魔教是魔,而你正道是正?没有道理啊!如今江湖大变就要发生,魔教当年幸存的力量早已意图反攻,而江湖正道也已经享尽了上次胜利带来的胜利果实,你且看着吧,最晚三五年之内,江湖必然又要有一番比当年遮天岭大战更为惨烈的争执了。”
风骁骑和镜水月对视一眼,发现竟无力反驳羊左楼这番言论。年轻人的迷茫,需要时间岁月的历练,这是必然的过程,风骁骑虽然心里急于知道这世间的一切,却也只能慢慢来。
羊左楼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铁金刚和玉金刚的尸体,说道:“风老弟,其实这两人本来不必死,可是都死在你的手里,当然,以他们做过的坏事来说,他们是死有余辜,但你并不能做到收发自如,不得不放出残暴的本性,如此一来,你其实已经身入魔道……”
庄黎插话道:“笑话,你羊左楼没杀过人?哼,也就是我不在现场,否则神谷门一个也别想逃,若不是我们赶来及时,恐怕这几个年轻人都要送命在这里,我刚才听彤儿和妃儿讲了当时的情形,风骁骑一力担待,不惧邪魔,真是一个大丈夫,可你却说他入了魔道……真是胡言乱语!”
羊左楼叹息道:“这也是正道占据的优势所在,似乎天下恶人无可不杀,既然你伤害了别人,那你被伤害也是活该,那我问你,你的英儿可曾伤害过谁?为什么生来就如此命运悲惨?”
庄黎被说中心里痛点,几乎要晕过去,恨声道:“羊左楼,你说话可要适可而止!”
“我知道,你其实一直怪罪慕容遵我,可你怎知慕容遵我为何如此?”
“哼,我倒真想知道他如此狼心狗肺对待自己亲生儿子,是为了什么目的!可惜,他只会躲着不见我,十多年来夹起尾巴做人,不,是做酒鬼。”
羊左楼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慕容遵我为什么这么做,他说神功即将大成时,也没告诉我他再练什么神功,我问他是不是‘离魂咒’,他说‘离魂咒’只是小小伎俩,怎么和他在练的神功相提并论。哎,你知道的,慕容遵我心气甚高。”
镜水月问道:“叶千行当年不让你们插手,你们就真的不插手了吗?”
羊左楼点点头,说道:“事实上,当年仁云天师他们组织什么‘灭魔侠盟’,我是坚决反对的,不过我虽然反对,但我独来独往习惯了,顶多就是不参与,绝不会去阻止他们。所以倒也不是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