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兴云帮输了,只是输了名声罢了,得个第二名已经足够名动武林了,可令狐文光积攒了足足半辈子的银子,可能就要一场空了。
“帮主,加油!一定要赢啊!”说出这句话的,既不是阎大铎,更不是美娇娘,反而是令狐文光,也就不难理解了。
龙凤年从腰间抽出了那柄剑,他一脸肃穆的看着风骁骑,在他们这个组织的一系列计划里,原来真正的阻碍不是楚歌童,不是邓离,更不是早已不见踪影的莫轻尘,而是这个貌不惊人,眼神却灿烂如星河一般的少年。
江湖代有能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他突然觉得一切索然无味,他们组织用了十多年时间精心布下的大棋局,并没有错,错的是让他们这些心已沧桑的老人来施行。
龙凤年其实不算老,也就四十岁上下,但多年来报仇的宿怨和振兴的强烈愿望,像是一场场狂风,催老了他的容颜。
好歹,也要有个交代吧,对自己的父亲,师父,对养育自己的那个神秘组织,龙凤年肩负着责任。
他没再说什么话,说什么都已经是多余,他只有敌人,没有知己,剑已挥出,他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眼里充满着杀意!
要么刀亡,要么剑亡,他不接受其他结局。
风骁骑此刻已度过第一次心劫,心地开阔至极,他如此享受这种感觉,和对面压抑,痛苦,沉重的龙凤年俨然不同。
剑从何处来,刀往何处往,天地之间自有安排,风骁骑出刀的境界,就已经高过了龙凤年不止十倍。
因此,尽管风骁骑的刀法并不快,却极尽潇洒,龙凤年的剑已经快的让人看不清,但却非常苦闷。刀剑相碰,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之间的对撞。
风骁骑的月影刀法终于可以在北斗七星影脉全部点亮时挥洒自如了,他的刀法影影重重,声东击西,龙凤年幸好剑足够快,快到能够既挡住了刀身,也格开了刀影。
风骁骑刀法平稳中不乏灵巧,龙凤年的剑招却似狂风暴雨,此时天空已经渐渐起了阴霾,整个太阳躲进了厚厚的云朵,有经验的人已经判断出来,一场大暴雨就要到来了。
然而这两个人已经斗了三百余招,不分胜负,风渐渐的变得迅猛,而这让龙凤年的剑法变得更为凌厉了,风骁骑却以不变应万变,自在随意,有时候他陷入被动,差点就被龙凤年的剑法击中,可他面容始终平静,从容躲避后,慢慢再把局面扳回来。
楚歌童在台下,身上依然有长袍裹身带来的痛苦,然而他更苦的是心,他不但要承认,龙凤年的剑法是他所不能及的,他更不能不承认的是,没有风骁骑手里这把断刀,楚家已然落败了。
这是命吗?到最后还是让一个不属于楚家的外人,背上了振兴楚家的崇高责任,而他楚歌童,明明已经成为楚家家族新一代的族长领袖,以及家族希望。
可他现在只想流泪,他不是没有失败过,他之前输给过邓离那柄可怕的长刀,还不止一次,可他其他任何失败,都不比这次。
明明是风骁骑出面救了他,但他反而比龙凤年更恨风骁骑。他享受过荣耀带来的甜蜜滋味,就不再能够忍受寂寞冷清的苦涩。
楚歌童时而希望风骁骑赢,时而希望他输,这又何尝不是他的心劫?
谁都有心劫,或是名,或是利,或是仇恨,楚歌童已经接近开通天脉的境界,在这种时候,偏偏走偏了轨迹,都怪风骁骑,他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到楚家山庄,为什么?!
庄黎这时看到了楚歌童的表情,她江湖阅历极为丰富,已经看出不妙,连忙伸指在楚歌童背后点了几处大穴,然后一掌轻拍在楚歌童的天灵盖上。
燕妃妃大惊:“师父,你在做什么?”
“歌童有心魔,已经有了走火入魔的迹象,必须立刻止住他过于跳跃的心脉,要不然轻则走火入魔武功全废,重则心智失常或者步入魔道不可挽回。”
楚萧彤也急忙奔到楚歌童身前,只见楚歌童怔怔的盯着台上,两眼迷离,迷离的眼神里又透出一种深邃,让人看后觉得发凉的深邃。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楚萧彤大声喊道,她抓住楚歌童的双臂,心疼的落下清泪,然而她的声音却被大风和台上的激斗声给遮盖住了。
在庄黎的内力灌输下,楚歌童终于两眼一翻,委顿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