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彪的病情还是没有半分的好转吗?”
待得鹤白眉安抚好了他的孙子并且慢慢的发出入眠的鼻息声后,万季安问道。
鹤白眉摇了摇头,本就苍老的容颜上更是平添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人到晚年,回忆便会不断的涌上心头,那是对生的眷念,然而眼前这座赫然耸立的避世庄园却只剩下两个人,一个行将入土的老人,和一个不知道自己死了该如何生存下去的稚子,这样的一番场面更是催人断魂。
管良在一旁看着,同时也注意着一旁的陆恒,面对这样的一幕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作为一名不速之客,他和万季安之间并没有任何渊源,同时对这四方城中的飞鸟小筑也谈不上有多深的了解,若是换在过去,说不得为了命天教的声名和信仰,他会出手相助一番,能不能行一切听天由命,但如今他也死了,连他的师父都顾不上了,哪里还能遑论他人呢?
随着鹤白眉的话音落下,他抱着自己的孙儿进入到了偏厅,不一会就出来了,当他重新看向万季安等人的时候换上了待客的表情,重新落座后,目光第一个停留在了管良的身上。
“这位客人面生的很,也是季安你的朋友么?”
听到主人家的问话,管良心中一凛,原本按照礼节他应该出言回答并且如实相告,但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却只有纳闷,因为从对方的言语中听来,似乎是在表述一个意思,那就是连同这飞鸟小筑与他鹤白眉,也是众多计划当中的一份子。
想到这里,管良就有些犹豫了,从他死后到再见到师童,可以说一切阴谋阳谋都是呈现在他眼中的,加上那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冲突感,始终让管良拿不定决心。
他的内心有一个声音,那是他生而为人的证明,但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的存在,那是一种名为死的希望的东西。
过去的管良一直为命天教而活,或许这就是他管良活着的意义,但如今这份意义已经不在了,那么是否他就应该为自己而活了呢?
可是这份为死而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他这个朋友我可不敢高攀。”
万季安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敌意来,连一丝的伪装和避讳都没有,陆恒听到这话淡淡的一笑并没有做声,但唐龙却似乎像是应和的补充道。
“他是命天教的人。”
命天教这个名字的出现,顿时就让鹤白眉和管良自己的心中都是一怔,熟悉而又深刻的记忆又一幕幕的涌上心头,片刻后,管良说道。
“不错,我是命天教的人。”
这句话又像是在证实自己的身份,又好似在划分立场,既然隐约中可以感觉的出,这一群人就是一伙的,他们在执行一个计划,而计划的主使是那个叫不出名字的人,而他管良是对方计划中一个关键的棋子,似乎也是到了这一刻,既然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那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然而,管良的话音刚落,鹤白眉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精光来,就像是寻获到了什么志高的宝藏一样,这个眼神让管良心中又是一凛,随即像是发觉了什么似的,心中恍然大悟。
“他难道就是季安你口中那位可以解救我孙儿病患之人?”
随着鹤白眉对万季安说出的这句话,管良同时也明白了过来,真是好一出精彩的戏码,果然,一切的行程路线背后都是有联系的,那么所有的一切针对自己而来的联系背后真正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管良继续坐在那里,没有否认任何东西,但鹤白眉却显得很焦虑、急促,很显然他从管良的身上看出了他孙儿的一线生机。
鹤白眉站起身来走到了管良的跟前,当一位老者这样站在你的跟前,而被对视的又是一位正人君子的时候,作为管良这一刻理当起身相迎,可惜他并没有。
鹤白眉并没有感到有任何尴尬,他的目光在管良的脸上略一扫视,然后就做出了一个动作,他颤巍巍的跪了下来,作势就要给管良磕头。
这一刻管良再也坐不住了,纵使对方是敌人,是死对头,但管良也绝不能受他一拜,当管良伸手将他扶起,心中却也渐渐的生出一丝恍然来,既然所有的一切都终将注定在自己的身上,那他倒要看一看,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
“带我去看看吧。”
管良的话在鹤白眉的耳畔听来宛如之音,当下他也顾不得和万季安等人告罪,带着管良就来到了偏厅。
偏厅中,那名二十多岁的孩童已经沉沉入睡,从睡姿来看和常人无异,管良略微用规则力来试图感知,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表明那少年人的病不是在身体里,而是出在精神意识当中。
“能治吗?”
鹤白眉小心翼翼的问道,管良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尽力而为吧。”
当管良这样说的时候,其实他的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个东西,应该说,这个病如果全天下谁都治不好的话,那么他管良一定能治好的,这就是他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或者说是他存在于这个世界当中身为一名主角的意义。
为何自己会有这样一种“主角”的想法呢?
管良不知道,但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天注定一般,为何是他,为何不是别人,是了,因为他是管良,命天教的管良,而他有一个叫师童的师父,这或许就是最大的原因了。
管良开始动用规则,试图找寻出那孩童脑海中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