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李征集结了近五千兵马,另外还有新组建的炮兵营。,
但是还未等李征兵马走出潞州府,陕西境内的局势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崇祯六年十月,气温陡然降低。
一夜之间,黄河便被封冻了起来。
在延州苦苦支撑数月的高闯,连夜从冰冻的黄河逃出包围圈,直接窜入了山西汾阳府。
已经在集结军队准备北上的虎大威,促不及防之下,顿时被高闯在背后敲了一记闷棍,汾阳府南边的大宁、吉州乡宁相继失守。
等到虎大威恼羞成怒,全军调头南下之时,高闯早就带着数万复起的人马向南冲去。
十数日后,河津,万泉等小城又相继被攻下,山西流民山匪相继来投,高闯声势复振。
当消息传至潞州时,李征也顾不得北上了。
眼看高闯又要一路推到泽州府了,李征只能恨恨的再次掉头南下,急行军赶向泽州坐镇。
军队上下几乎都松了口气,监军谢文举甚至都快乐的哼起了小曲。
能够不与塞外游牧民族打架,谢文举觉得安全顿时有了保障,整个人差点就要飘起来了。
好在他还知道什么叫做政治正确,虽然心中窃喜,但面子上还是发出百里加急文书。
文书中,对于不能北上痛击林丹汗,他表现出了极大的惋惜与愤怒!除了痛骂高闯贼心不死,祸害大了局面外,更是弹劾了不作为的陕西文武。
这些不念圣恩的家伙们,明明已经围困住了流寇,却又不够警惕,放了这些流寇东窜,令得他谢文举报君报国之梦破碎,委实是大明的罪人,臣子的反面典型!
就是这些废材大臣们的拖累,这才让他有负圣恩,不能督军向北,解圣天子之忧。,
这种能甩锅就甩锅的作风,对于谢文举来说,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行为,这数十年来,甩别人身上,被别人甩身上,可谓数不胜数,已经甩出境界来了。
不过这锅也不是胡乱甩的,谢文举觉得自己甩的完全是理直气壮。自然都已经做好身死的准备了,陕西方面不拿来垫背,那还得了?
李征完全没有心思做这种事,这一次高闯虽然远不比不上上次的声势,但自己也是基本抽空了泽潞二州的兵力。
虽然各屯田地,民兵团练的训练始终没有停过,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李征也不敢随意起用这些团练。
毕竟一个地方总兵下面都已经有数千兵力了,却还在地方上维持了一支数千上万人的团练,任谁都会对这总兵的动作产生一番联想了。
这几日来,消息更是如同雨点一般的传来,临绮城在流寇数次攻击之下不克,高闯便向东攻向了闻喜城。
这里是高闯数次肆虐之地了,无论地形还是民间,他都有一定的基础。而且闻喜城两年内被连破了三次,防御力量更是差强人意。
在高闯还未逼近,闻喜县令便先一步的弃城而逃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高闯再一次轻松拿下闻喜县,轻松的卷起大批的追随者,声势更强盛许多。
在已经一片残破的闻喜,高闯并没有停留多久,便向东挺进至垣曲,立即分兵四处掳掠。
垣曲距离泽州府已经是咫尺之遥,若是泽州府内潞州营主力还在,那上下都还能沉的住气,不会有什么慌乱。
但如今潞州军主力向北挺进,泽州府内所有兵力加在一起,也只有两三千人,这其中大半还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卫所兵,这就让人安心不起来了。
数日内,泽州府因为高闯的动向,一日三惊。
到了十月底,李征带着五百骑兵火速出现在泽州城外,人心这才稍稍安定了少许。
但是面对着数万随时可能扑来的高闯大军,泽州上下却觉得这数百兵力怕也济不得什么事。
地方上的缙绅们,许多人更是将嫡系的子侄,先一步送去潞州府城长治。
长治因为有李征这个黑心的地产商,房价一直维持着高位,但为了家族不被一锅端了,这个价钱还是可以咬着牙拿出来的。
不过闻喜的闯军却是一连数日都没有东进的意思,反面疯狂的在地方上攻营拔寨,几乎将当地的缙绅大户全部扫荡一空。
当十一月中,两千急行军而来的潞州军到达乌东岭,闯军依旧没有向这个方向进攻的意思。
崇祯六年十一月底,当潞州军主力到达泽州城外,高闯却对于乌东岭这个伤心岭丝毫没有多看一眼。
在虎大威大军滚滚而来之前,便先一步向南挺进,沿途不断扫荡各个坞堡城寨。
在李征休整潞州军数日后,与虎大威一东一西夹击到来之前,先一步从白浪渡口踏着结冰的黄河,进入河南境内。
汾阳府一片糜烂之下,李征与暴跳如雷的虎大威却只能在黄河边停下了脚步,无令越过自己防区,那可是n的罪名。
几日间河南府便处处狼烟,绳池城被流寇四面围困,不到数日便即告破,流寇前锋甚至再一次到达洛阳城下,整个河南府人心动荡难安,告急文书更是如同雪花一般飞向京城。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在湖广的左良玉,因为之前极为亮眼的拳打张献忠,脚踏革左五营的功劳,刚刚因功升为总兵,可谓志得意满。
但这人一旦开始飘了,就会迷失自己。
当张献忠再次将脑袋探入湖广境内,已经开始有些骄狂的左良玉便即再次全军出动,准备好好宠幸一番张献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