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征一直沉默,宋谦平的脸色也是开始变得有些不悦起来。
“李大人可是觉得为难?若是觉得为难,那老夫的话也就当没说!”
宋谦平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话语中也是充满了冷意。
这个武夫,自己可是给脸了,而且还打算事后让儿子多多照顾一下。但是他却是这般的不给面子,难不成真的觉得自己的钱是这么的好拿的吗?
宋谦平的不快,李征当然一清二楚,但是原则问题是不容让步的,深吸了一口气,李征也是做着最后的妥协,试探着说道,“宋老这可是把下官架在火炉上烤啊!屯留城这么多的田地,不知有多少人眼红,若是闹将起来,下官也是根本无力招架啊。”
一听到李征并不是不愿意出力,而是害怕犯众怒,宋谦平也是收起了冷意,呵呵笑道,“李大人言重了,老夫哪里会不知道吃独食的后果?这次出钱出力的缙绅,他们将与老夫一起接收这份田亩。”
“那本官呢?就这般白忙活了一场?!”
听到这里,李征心中也是冷意泛出。
这么多人来分享大乱之后的蛋糕,还能剩下多少给他?
“大人多虑了,怎么可能少的了大人一份!大人若是想买上一二,也是可以的,毕竟有财大家发嘛!”
宋谦平点点头,明白了李征的想法,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肯湿手,那自然是最好的,有好处一起吃,这才不会有人挺而走险。尤其是这个极为跋扈的武夫,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他的,毕竟这家伙可是有掀桌子的能耐的。
“呵呵,宋老果然是实诚人,本官没有看错人!”
李征忍着心中愤怒,若是事情到了必须自己出钱购买的境界,自己一番忙活又是为谁?
“大人有这心意,那就要趁早了,毕竟南城有浊漳河、虹霓河两条河流经过,灌溉方便,良田较多,咱们十多人已经划定了自己的区域,所剩已经不多,要出手快些出手。”宋谦平报出了几块地方,都是一些次好的田地,表示这些田地可以划拨给李征一些。
“我观屯留城,城南、城北皆有田地,那些田地,宋老你们不要么?”李征也是有些惊讶的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些田地都是些薄田,而且缺水干旱。就算是丰年,一年收成也没有多少。更别说如今大旱连年,更是入不敷出,根本无人愿意打理!”宋谦平沉吟了一下,也是接着说道,“老朽给大人交个底,这些田地,每年的收成连四斗不到。别说咱们不肯要,就是送出来也是没人要,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没人要的荒地。大人问此何意,不会是想要这些田地吧?”
他还真是说对了,李征对于这些荒地也是念念不忘。
虽然都是些贫瘠的田地,但是胜在数量几乎占了屯留县田地的四成左右。对于如今的李征来说,重要不是良田,而是有足够的田地可以供流民们耕种。
只是自己能够保护他们不受苛捐杂税的骚扰,要不了几年,他们就是自己治下的人口,可以向自己提供赋税和壮丁。
“不瞒宋老,这些田地本官要了,不过却是分给那些无田的流民。毕竟这些乱民们也是衣食无着这才挺而走险,若是有田地可以归附,他们才能安稳下来!”
李征笑笑解释了一下,眼下自己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必要来经营这些荒地,既然知道这些田地一直在荒弃,根本无人愿意打它的主意,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大人所虑极是,就依大人吧。这些田地白送人都没人要,既然大人想要这里,银子就不用出了,你打点一下县衙上下就是了!”
宋谦平沉思了一下,觉得这事与自己关系不大。而且李征没有要其他的上田中田,给下面的人也有了交待,如果这事敲死了,以后屯留这地界就更太平了,也就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听到不用出银子,李征更是没有什么话说,既然完全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两人之后细节的相谈便极为融洽,几可达到称兄道弟的程度了。
……
第二日一早,李征就开始集结军队,开始清剿流寇残军。
说实话,说是残军,事实上不过只是针对在流寇中做过头目之人。毕竟流民数量巨大,李征既无心也无力将所有的流民斩杀干净。毕竟人杀光了,兵员赋税从哪里来?
李征做的也是很简单,只是张榜贴布,送来各个头目首级者免罪,任何敢于窝藏这些头目者皆满门剿灭!
在榜文张贴的同一天,李征也是留下一百人守城,带着其他官兵开始沿乡清剿。已经成了一团散沙的流民根本无力抵抗,甚至在大败之后,愿意抵抗的人也是没有了。
他们本来就是百姓,把武器一扔,又是做回了普通百姓,就算想甄别也是甄别不出来。
不过,对于极为有名气的流民头目,李征却是一个也不打算放过,而这些人也是全部全统计在册,李征之前派着混入流民中的陆成绪也是起了最大的作用。
这些人虽然已经散入民间,但是他们的籍贯却是牢牢的记在陆成绪的脑海中。官兵有目标的出发,自然是省时省力。
只是数日时间,从拥‘兵’过万的刘胡子到一些几百人的小头目,没有一人漏网。数十个人头高高挂在屯留城头,也是让这场民间的起义行动夭折半路。
这样的起义,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成果。这些所谓义军,一旦得势,与土匪强盗也没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