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高平城外的田野上,两股人马正在快速接近。
望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乌合之众,李征立即下令列阵备战。训练有素的潞州军快速的在各级军官的组织下,列成一个厚实的空心方阵。
弓箭手小跑在阵前,快速的列成横队。在他们身前,还有百多名手持火铳的小队,正排成三排稀松的射线,点起火绳,安静的等待着开火命令。
李征骑在马上,冷眼看着这些完全不懂任何战阵的流贼。这些流贼在一百步外便即开始以冲锋姿态迫来,似乎是想用排山倒海般的冲击来恐吓官兵。
虽然这种战术看起来十分壮观,但实用上是极其愚蠢的,一百步外就开始跑步,等到了阵前估计一半人都累的不行了,还怎么形成强大的冲击力?
这些流贼完全没有任何的章法,也没有分左右翼的组织兵力,完全就是以人海战术扑击的战术。
不过混乱的阵形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人数看起来要比实际的多的多。杂乱的人群也是十分壮观,潞州军只觉得眼前所见,全部都是流贼的身影,眼前的大地似乎都被他们完全铺满。
三千人亡命冲击,这招数对于完全糜烂的卫所军那是具有震憾性的,完全可以吓的他们直接倒卷而逃。
但对上潞州军立即就现了原形,前方排列的火铳兵都是上过几次战场的刀盾手老兵,见惯了大场面的他们,根本不惧他们这种野路子,人人沉着坚定,根本无人有丝毫的惧意。
他们的镇定也是影响着后面只是训练出来的新兵,有这些老兵挡在前面,他们的心理就会安定许多。
奔行数十步后,流贼就开始出现脱节的现象。少数身强力壮者冲在最前,还在加速奔跑着。
而大部分人则是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勉强呐喊着跟在后面,双方之间的距离都快要拉开二十步以上了。
当最前的流贼已经冲进六十步火铳有效射程时,李征还是不为所动。当他们进入四十步距离后,李征的命令终于下达而来。
“滴!”
尖利的哨声响起,火铳兵们条件反射的便扣动板机。扣动板机之后,便即掐灭火绳,猫着腰从两侧退到队后。
在哨声的指挥下,第二排,第三排火铳手相继开火,一阵炒豆子般的响声过后,一团浓雾便弥漫在了潞州军的前面。
在他们身后,弓箭手则是不断的挥洒着箭雨,收割着生命。
“长枪兵,迎战!”
“陆平,带本部攻击向前!”
“崔云涛,带本部掩护李悦部左翼!”
“苏浩,火铳队拨刀列队掩护李悦右翼!”
“王永,骑兵队迂回包抄!”
此时的流贼最强壮的那百来人在火铳的打击下,已经损失过半。
剩下的半数人,大部分直接扔下武器就跑,最悍勇的少数人,看到官兵阵前浓重的硝烟还在犹豫要不要冲入。
正当他们犹豫不决之时,一排排长矛突然从浓烟中穿透而出,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无数的长矛便闪电般的突刺而来。
“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传出,十数个悍勇的流贼几乎一个照面就被杀的全军覆没。
后面气喘吁吁刚刚奔至的流贼眼见情形不对,几乎没有犹豫便直接转身就跑。但他们忘了后面还有更多的人涌过来,顿时相互推挤,乱成一团。
眼见战机难得,李征发令命陆平所部突击向前。
一排排长矛不断吞吐,那些将后背晾给官兵的流贼一个个惨叫着倒地,惊恐万状的流贼前锋完全没有了任何斗志,拼命向后推挤,与后来者直接打成一团。
好在后面的流贼也不是笨蛋,虽然看不到,但那一声声惨叫也让他们乱哄哄的口号为之一停。当惨叫声越来越近之时,这些人终于一哄而散。
“突击前进!”
眼见流贼已经崩溃在即李悦脸上大喜,大声的下令道。
原本就已经是快步攻击的士兵们,顿时迈开大步,在山呼海啸般的‘万胜’中,分成一个个以伍为单位的小队,开始分散攻击已经纷乱开来的流贼。
在他们右翼,火铳兵却是进展最快的。火铳兵是刀盾手升级的,他们除了手中的火铳外,还有腰间的长刀。
他们之前的火铳齐射,委实给了流贼极大的震憾。腰刀队不是长枪兵那种必须以队列为基础的队伍,当他们拨刀冲锋之时,散的也是极开。
这些火铳兵都是清一色的老兵,战斗力本就凶悍,此时正面对上的心胆俱寒的流贼,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大开大合之间没有一人敢于撄锋,被他们突入厮杀后,更是被杀的哭声震天,逃的漫山遍野都是。
崔云涛的左翼承担的压力最大,他负责的侧面是一片田野,正面侧面都会受到攻击,防御压力极大。以他区区两百的兵力,根本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只能列为空心方阵,牢牢的挡住流贼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因为地形平坦,在他的阵前到来的流贼数量最多,流贼丢下的尸体也是最多的。在两边都取得突破之时,他的这边也渐渐停歇了下来,并不仅仅是流贼已经被两翼突破,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被杀的胆寒了。
过千人冲了两次,就损失了近百人,而官兵这边只有寥寥数人或被冷箭射中,或是被悍勇之辈临死时丢掷武器来了个同归于尽,
这种损失比严重损害了流贼的战斗意志,尤其那些伤而未死的流贼,那声声哀嚎更是让流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