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秦泽别了曹天鼎,一路北上,又赶了两三个时辰的路。见天色已晚,便用一些枯木生起篝火,火焰闪烁,秦泽的身形随着火光摇曳。
秦泽寻了处大石,背靠而坐,摘下腰间苏沐白赠与的酒葫芦,轻轻的呷了一口,不由自语道:“此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尝到大哥亲手酿制的美酒。”
“好酒!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的地界,居然然能遇到如此美酒。”
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秦泽不由一惊,赶忙起身,警惕的看着四周。
声音的主人,逐渐走向秦泽,渐渐地显露出了他的身影。
只见此人一头雪白长发,随意散落,斑驳的脸上微红,似是宿醉未醒。
持着黎杖的他一瘸一拐,缓步走到秦泽身前,看上去好像腿脚不便的样子。
他伸出手,放到秦泽面前,口中道:“既是相见,便是有缘,此等美酒自当共饮才是。”
秦泽见到此人,不由心惊,即便是一个凡人路过,他也能够有所感知,就算修为远远高于他,只要不是归仙境界,倒也能探的一二。
此人看起来弱不禁风,但秦泽却是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虽然看起来并无恶意,但也不得不防。
秦泽缓缓将手中的葫芦递到来人手中,那人也不客气,接过葫芦便朝自己口中直灌。
一边喝着,一边还嘀咕:“唔...好...好酒。好酒......”
过了片刻,他将葫芦塞好,丢还给秦泽,口中道:“还你,说好的,一半,老夫不占你便宜。”
秦泽狐疑的看了此人一眼,晃了晃手中的葫芦,颠了颠分量,不多不少,刚好一半。
那人闭着一只眼,怪异的看了一眼秦泽,口中道:“你这是作甚?老夫还能骗你不成?”
“怪了,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秦泽内心嘀咕着,口中却是恭敬道:“不敢,还未请教前辈姓名。”
“哼。”那人朝着秦泽翻了个白眼,口中不屑道:“口是心非,这有什么,老夫我知道事情多着呢,我还知道你出身名门,乃一大能者后人!”
此言一出,秦泽惊恐万分,煞是疑惑,秦泽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想来自己也未曾露出破绽,此人到底是什么角色?
那人挑了一眼,伸出手来,狡黠道:“想知道?拿酒来!”
秦泽一脸茫然,欲哭无泪,面对此人,他毫无招架之力,只得乖乖将酒递到那人面前。
那人取了酒葫芦,也不多言,一口饮尽葫芦内剩余的酒水,又将空葫芦丢还给秦泽。
“好酒!”那人舒了口气,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酒嗝。
秦泽苦笑不得,试探道:“前辈?”
那人醉眼迷离,缓步走到秦泽身边,笑道:“看在这美酒的份儿上,我便稍稍透露一二,若是能够猜中,我便告诉一些与你相关的事情。”
“饮风饮雨饮迷离,西川世外有神机。你且猜来。”
“卜天卜地卜乾坤,世间红尘索流离。前辈可是赫连神机?”秦泽脸色突变,顺口接道。
曾听陈道陵所言,世间道宗分修身与卜算二道,其中修身一道当世以昆仑叶玄机为最,而卜算一道,则是一个唤作赫连神机的散修称尊。没有人知道这个赫连神机到底活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他修为如何。
传说此人精通卜算,可演天地造化,瞬读人心,所有生灵尽皆逃不过他的双眼。
世间极少有人见过他的本尊,却广为流传着一首判词,便是:饮风饮雨饮迷离,一十三州有神机。卜天卜地卜乾坤,世间红尘索流离。
故,世人虽不识赫连神机,但这判词却被人津津乐道。
如今,秦泽能够在这益州边界遇上如此隐士,岂能不惊?
当下便是躬身道:“原来是赫连前辈,失敬失敬。”
那老者抬头望了望夜空,嘴角竟是挂着笑意,垂在两侧的白发随风飘荡着,口中淡淡颂道:“秦门遗孤,坎坷路,重重险阻。是非黑白如何故?苦渡,苦渡。红颜魂散,六合谷,肝肠寸断。三魂七魄何处寻?鬼府!鬼府!”
赫连神机说了一连串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秦泽不免锁眉。
待他抬头望时,身前哪里还有赫连神机的身影?
“前辈!”
秦泽呼出声来,他很想知道方才所言究竟是何意。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远处漆黑的山谷中,传来悠悠的声音:“缘也命也,宿命姻缘,自有定数,移天易,改命难。”
赫连神机所留判词,秦泽只能读懂两个地名。
一是一十三州之外的六合谷,传言是当年六大仙府的大能者移山填海所成,用来当做仙府会武的场所。
二是酆都鬼府,也不知是也不是。
秦泽自思,从这判词中不难听出,在六合谷,定然有一场劫难在等待着他,但这三魂七魄是何人的,秦泽百思不得其解。
赫连神机号称神算子,算无不成,断无不中。世间多少人想要得到他一句判词,却是难如登天。饶是秦泽气运极好,竟是能够用一壶美酒换来他一句判词。
不过既然无法读透,秦泽便索性不在去想,自始至终,他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之人,见招拆招对他来说,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秦泽再次踏上了前往玉门关的道路。
云台山。
“小狼王,前面便是云台山地界了。”一名探马,飞驰而来,便在马上朝着苏沐白施礼道。
苏